章丘轉過頭,不想承認這是他們掌櫃,目光卻與老者對上。
他尴尬地笑了笑,“見諒見諒,我們掌櫃……她這裡……”
章丘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給了老者一個眼神。
老者秒懂,原來他們腦子都不好呀,難怪戲這麼多!
既然他們都沒事,那該散的也就散了。
天黑路滑,沈秋吟派人送老者回去,而後帶着剩下的人将睡在地上的兩人擡回房間裡。
幸好百膳樓裡有客房,不然這兩人還真隻能睡地上了。
送到房裡,将他們安頓好後,沈秋吟念着他們今晚辛苦,遂放了一天假,讓他們明天補覺。
夜半涼如水,她瞌睡又來,也不再耽擱,大步走向自己的房間。
隻是路過姜泊清的房間時,她若有所思停下了腳步。
就因為這小子,自己被吓得腿都軟了,丢了好大個臉,若不向他讨厭回來,是不是太吃虧了?
不如……,沈秋吟靈機一動,狡黠地笑了笑,眼冒精光,肚裡的壞水成形。
下一秒,便見她做賊似地推開了房門,小心翼翼走了進去,對着床上熟睡的人念叨:“姜泊清,你小子落在我手上可算完了!”
她指着姜泊清的鼻子,擡高了,弄成小豬樣。
讓你小子郁結于心,害我擔驚受怕!
不整你一波,我屬實是和自己過不去!
隻見她拿出筆墨,就要在他臉上畫一隻王八。
落筆時,卻覺天旋地轉,手中筆墨落地發出“啪”的一聲,而她被姜泊清壓在了身下。
沈秋吟慌了,心跳加快,閉上眼睛,顫顫巍巍道:“姜泊清,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看看你有沒有踢被子,絕對沒做壞事!”
她心想着自己要見閻王了,臉都白了,可過了好久,姜泊清也沒出聲,隻是吸氣的聲音重了重。
沈秋吟睜眼一瞧,這人雙眸緊閉,睡得正熟,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架勢。
我去,這戒備心也太重了吧!
不虧是在大理寺做事的男人!
與此同時,她也松了口氣,幸好沒醒,若醒了可就麻煩了。
指不定這小心眼要怎麼報複她呢!
可被他困在身下也不是個辦法,若是明日他醒來一看,還以為自己貞潔被她害了,她可不想擔上污名。
她喚了他幾聲,确定他不會醒來,手上用了點勁兒,推了推他,沒推動。
這男人看着瘦,一摸卻全是腱子肉,難怪足足要四個人才能将他擡動。
但沈秋吟不信這個邪,今兒個非把他挪開不可。
她又加了幾層力,姜泊清還是紋絲不動。
喲呵,這男人有點體重在身上,可她就不信了,她一個清醒的人還搞定不了一個醉酒的人。
她挽起袖子,咬緊了牙關,這次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他從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她連忙坐起身子,拍了拍胸脯,大喘氣。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這人是鐵做的嗎?重得跟什麼似的,汗都給她整出來了。
算了算了,不整他了,這男人邪性得很,玩不過。
沈秋吟放棄了最初的想法,彎腰拾起地上的筆墨就要走。
誰曾想才走出一步,有人就拉住了她的手。
她還未來得及回頭,便又是天旋地轉,倒在了床上。
她摸了摸自己被撞疼的後腦勺,難受地閉上了眼睛。
有完沒完!
這是跟床過不去了!
可憑什麼她都隻能在下,就不能讓她在上嗎?
“沈秋吟……”
這一聲,如同平地驚雷,叫她愣在哪裡,一動不敢動。
這人怎麼醒了?
她小心翼翼睜開了眼,卻見他目不轉睛盯着自己。
這一刻,沈秋吟血壓升高,一股熱氣直上腦門,全身像置身于熔爐裡,熱得發燙。
她雙手抵在姜泊清的胸前,難以置信道:“你,你,你沒醉?”
他不說話,一雙明亮的眼掃過她的眉骨與鼻梁最後落在殷紅的唇上。
她被他盯得不自在,推了推他,沒推動,還讓他握住了手。
他的手滾燙,連帶着她的手也燙了起來,隐隐還冒汗。
“姜泊清……你起來!不然,我,我,我告你……強搶民女!”
“是你先招惹我的!”姜泊清啞着聲音說。
招惹?
她哪裡招惹了他!
這人真是信口雌黃!
她張嘴就要反駁,而姜泊清卻沒給她機會。
就在她眨眼的一瞬,他的唇已經挨上了她的嘴。
溫熱的觸感讓她失神,腦海霎時成了空白,連反抗都忘了!
乖乖滴!這人在幹什麼?她又在幹什麼?
沈秋吟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睜大了眼睛看着姜泊清,他雙眼迷離,臉頰紅潤,漆黑的頭發纏着脖頸,喉結突出,白皙的手上青筋浮現。
他吮吸着她的唇,試探着她的反應,小心翼翼,如待至寶。
他親的有些用力了,唇上傳來了痛感,她猛地回過神,偏過了頭。
溫柔消失,姜泊清擡起了頭,眼眶氤氲地看着她,“沈秋吟……”
她“嗯”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偏他又叫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語氣溫柔又缱绻,一聲聲,連帶着她好不容易沉寂下的心又熾熱起來。
可他還不罷休,仍叫着她的名字,不知厭倦。
沈秋吟卻被念煩了,伸手捂住他的嘴,“說人話!”
姜泊清拿開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熾熱,仿佛蘊含着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他看了好長一會兒,久到他眼中的火要将她點燃了,才薄唇輕言:“我喜歡你!”
心弦在這一刻亂成了一團,腦子嗡嗡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蓦地,沈秋吟就想起了李保德醉過去時說的話。
妹子,有頭豬想拱白菜!
豬拱白菜!
救命!她就是白菜!
而姜泊清……是那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