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哪裡傻了?
他說:“不是以木斷石,這木劍裡藏着玄鐵呢,削什麼都特别牛。”
沈秋吟恍然大悟,“咱就說嘛,木頭哪能斷石。”
接下來的幾天,沈秋吟便在後院整日整日地砍石頭。
小二們見了,以為她相思過甚,無處發洩,便尋了這一個法子緩解心境,于是乎,一個接一個變着法子去開導她。
“掌櫃的,姜大人不過出去幾日,早晚得回,咱們發洩歸發洩,但還是得注意身體。”
沈秋吟停下動作,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他出去就出去呗,我發洩什麼?”
大理寺卿在百膳樓暈倒後,姜泊清便外出去了,說是查案。
這小二一愣,看了看她手中的劍,又看了看被劈得不成樣的石塊,“您這不是發洩,那是——”
總不能是練功吧?
沈秋吟揮了揮手中的劍:“練功!”
那老頭子說,隻要她能一劍劈開石塊,便是功成。
她如一劍能斷石塊三分之二了,但離劈斷,還是差了許多。
小二一愣,還真是練功,可這練哪門子功?
真是奇奇怪怪,搞不明白!
章丘見了,走上去,攬住那小二的肩頭往外走,一臉高深莫測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掌櫃的那練的是捉鬼的功。”
捉鬼!
青天白日,小二無端的生了涼意,一雙眼左顧右盼,忙扯着章丘的衣袖:“這可不興說哈!”
“确實确實,”章丘拍了拍自己的嘴,“不興說,不興說。”
怪他得意忘形了。
又幾日,沈秋吟功成,老人的臉卻跨了下來,哦莫,好日子到頭了,不能在百膳樓混吃混喝了,有點難過。
“你這是啥表情,”沈秋吟看着他,“咋感覺要生離死别了一樣。”
“可不是生離死别嘛,”老人道,“你這功成了,我還能吃上好吃的嗎?”
沈秋吟初初沒明白,想了會兒後,懂了,笑道:“放心放心,我可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人,你想吃什麼,和我說一聲就是,還和以前一樣,不會少了你的。”
老人聽了這話,摸着胡須笑了起來,“好丫頭,我沒看錯你。”
“不過,”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眸裡流露出幾分不舍,“你已功成,咱們這段緣便也了了,老頭子我也該離去了。”
“離去?去哪兒?不會又回橋洞吧?”
章丘說過,他是在橋洞遇見這老人的。
“橋洞?自然不是!”
他那日出現在橋洞,不過是為了堵章丘而已。
“那是?”
“天大地大,任我逍遙去!”
“好生自在,”沈秋吟眸中流露出一絲羨慕,“我也想。”
“别!你可不想,”老人忙制止,“我怕姜大人追殺我!”
姜泊清的手段,他可是有所耳聞,惹不起。
“這也是算出來的?”
“肯定不是!”
算命算命,無非是用自己的命去窺探别人的因果,若什麼都算,他還要不要活了。
“那是?”
“事實而已。”
第二日清晨,老人收拾行囊準備離開百膳樓。
沈秋吟送了一個食盒給他,裡頭裝了一隻叫花雞,還有數隻椒麻雞腿。
老人聞着香味,眼眶忽然潤潤的,“你這樣,我會舍不得走的。”
雖然在百膳樓沒待多久,可他真舍不得這裡,有吃又有喝,還有人玩,說一句人間天堂也不為過。
“那就不走呗。”
留下這個老頭,以後百膳樓指定不會鬧鬼。
“放心,我不留下,你這地方也不會鬧鬼。”
來時他就看過了,百膳樓所在之地是塊福地,鬼怪不會來的。
再說,世上無鬼,有的不過是人的怨念罷了。
“胡說,我是舍不得你。”
“呵呵!我謝謝你哦!”
“那到不必。”
老人走了,走時留給了沈秋吟三樣東西——
桃木劍、大悲經,一封信。
并且,他還為她算了一卦,“三日後的午時,陽光最盛,是去百花胡同的好時候,記住,一定要拿上桃木劍,熟背大悲經,不要錯過時間。還有,那封信一定要等姜泊清回來後才準打開!”
“為何要等姜泊清回來?”她不解。
這事兒莫非還與他有關聯?
老人道:“有也沒有。總之,天機不可洩露,你記住就好!”
“好吧!我記住了。”
“記住就行。”
音落,老人背着行李,提着食盒,沒入了陽光裡。
沈秋吟轉身回到屋子裡,二話不說拆開了信件,卻見上面寫着——
“老子就知道你記不住,特地留了一手。我告訴你哦,姜泊清一日不回,這封信就是廢紙,想偷看,門都不給你留,哈哈哈,氣死你。”
可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真是一個機靈的小老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