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雨腦袋還暈乎乎的,下意識重複應道:“嗯。”
謝遲宴沉聲問:“聽懂了嗎?就嗯。”
秦凝雨乖乖點頭:“聽懂了,暫時不會碰……”
話音一頓,明顯是反應過來了。
握着的手指松開,那片溫熱挪開,秦凝雨感覺心頭有莫名一瞬的空,下一秒,卻被寬大手掌揉了下頭。
“太太,早些睡。”很溫柔的語調。
仿佛男人剛剛那股隐隐的壓迫感,隻是她做的一場不真實的夢。
耳畔捕捉到身旁躺下的細微聲響,秦凝雨把自己完全裹進真絲被裡。
忍不住想起剛剛那話。暫時?秦凝雨想起家中主卧裡擺着的大床,打住越想越危險的想法。
一對夫妻,做這種事情是很正常的。秦凝雨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暗示。
可腦袋明白了,身體卻還沒有适應,第一次跟成年異性同床共枕,而這個人,還是她的丈夫,就很難以用平常心來對待。
夜太安靜了,傳來的呼吸聲,就算是一些極其輕微的聲音,在此時都顯得格外清晰可聞。
秦凝雨其實很困,眼皮搖搖欲墜地半阖,卻遲遲沒有睡着,就連迷糊翻身都是小心翼翼的。
“睡了?”身後傳來低沉嗓音。
秦凝雨含糊應道:“嗯……”
困倦散了一瞬,反應道,睡着的人是怎麼回答的?
謝遲宴問:“睡不着?”
“有點。”秦凝雨沒想到對方還醒着,眼皮都快黏在一起,輕聲問,“你怎麼來了?”
謝遲宴說:“談生意。”
“這樣……”秦凝雨懶倦地掀了下眼皮。
幾秒沉默後,謝遲宴又問:“我沒跟你講,生氣了?”
酒意困意混在一起,秦凝雨感腦海還在清醒,反應卻又慢又鈍:“怎麼會……”
“不然太太怎麼輾轉反側?”
要是平常清醒的時候,秦凝雨多半能聽出男人語氣裡的打趣意味,可此時的她,緩緩的思緒隻能跟着走,一句“吵到你了嗎”還沒說出口,又聽到男人開口:“以後行程讓林助同步發太太一份。”
秦凝雨乖乖“嗯”了聲,側臉蹭着綿軟枕頭,有些暈乎乎地想。
怎麼他隻是這樣心平氣和說話,語氣卻像是哄人啊。
隻是說了會話,秦凝雨感覺困意徹底包裹了她,懶倦眼皮終于沉沉覆下。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
淩晨,謝遲宴睜開眼,漆黑眉目染上幾分恹倦。
懷裡的軟香觸感太過明顯,此時還在往懷裡蹭,睡裙面料薄,寬大手心掌着後腰,不盈一握,身上荔枝玫瑰味的,潮熱勾着淡淡幽香,直往鼻腔裡鑽。
謝遲宴還是第一次深夜應對這般情況,撫在胸膛上的手指還在作亂,他緊握住纖細手腕,用了些力道地扯離。
窗紗沒關緊,月光悄悄晃了進來。
胸前一抹晃眼的白膚,沒入漸深處,象牙般的光澤,蒙着令人遐想的陰影。
謝遲宴微擰眉頭,喉嚨似蓄着暗火,沉聲帶着啞:“秦凝雨?”
也就是在此刻,男人記起此時他正跟自己的妻子同睡一床。
沒想到這小姑娘平時瞧得乖,睡覺卻不怎麼不安生、黏人,腿還纏着他不放。
因着這陣動靜,秦凝雨醒了,眸中還是迷糊的,雙目無聲地對視着,還在半夢半醒間,意識清晰在感知到灼.意那個瞬間。
她的大腿還緊緊貼着男人。
秦凝雨臉頰騰起燙意,整個人都慌了,連忙退開,目光都不知道該往哪放,隻能嗫喏道:“對不起……”
“不必對不起。”謝遲宴松開握着的手腕,瞥過白皙腕間的那抹深紅,起身,修長手指捏着鼻根,語調已經平穩下來,“是生理反應。”
秦凝雨手指下意識揉過腕間,剛剛被男人握得有些疼,嘴唇張了張,還是微抿。
“你早些睡。”
“嗯。”
秦凝雨擡眼,瞥了眼走開的背影。
她還沒有傻到要問男人要去做什麼。
因着男人的坦然從容,秦凝雨也不想大驚小怪,後背貼在床背,有些茫然的怔神,腿.根仿佛還殘留着那股灼,想到這,眼睫抖顫了下,深深埋進懷裡抱着的枕頭裡,烏黑發絲松松垂下,半擋不住羞紅的耳根。
秦凝雨本來是懷着罪魁禍首的愧疚感,想等着對方回來。
可是男人去得太久了。
濃重困意将她包圍,再然後,她就漸漸失去了殘存的意識。
謝遲宴回來時,秦凝雨已經睡着了,有些歪斜地倒着,真絲被滑到肩膀下,而松軟枕頭被擋在中間。
盡管他們在婚後,可一個年輕姑娘在成年男人面前力量懸殊,就算中間放了阻擋物,也不過是無用之功,不知道是太過相信他,還是太缺少自我保護的意識。
謝遲宴走近,托起快要搖搖欲墜到床下的腦袋,她的身體蜷在一起,完全沒有剛剛考拉抱的黏人勁。
修長指骨托着後頸,擺正到裡側,那股蠱人的潮熱幽香,散去不少,動作間,烏黑發絲很輕地撓過小臂,她的臉頰透着健康的紅,烏黑發絲蹭亂不少,側臉輕蹭了蹭松軟枕頭,睡容安靜,乖得很。
男人拉起被子,蓋上她的肩膀。
離得近了,秦凝雨看起來睡得暈乎乎的,眼睑有淡淡青灰,像是累極困極了。
謝遲宴伸手,把擾着她眼眸的一縷烏黑發絲,輕别到耳後。
……
直到謝遲宴深睡之際,剛剛才乖了一會的人,還是滾進懷裡,充當擺設的枕頭被胡亂擠到小腿。
謝遲宴按捺再次被鬧醒的不耐,身體隐隐蓄着一團暗火的熱躁。
懷裡卻傳來撒嬌般的呢喃,帶着哭腔,像是在做噩夢:“别推開我……”
少頃,謝遲宴無聲輕歎了口氣,阖着眼眸,認命、克制地把懷裡作亂的小姑娘攏進懷裡。
嗓音克制卻又喑啞。
“乖,别怕。”
“我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