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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她怕狗啊啊啊啊!!!!!
前有狗後有陳叙州,黎姝算是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進退維谷。
她很想往回走但是被毛絨粒盯着,雙腳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一點。
黎姝絕望,祈禱小狗趕緊走開的同時也是不講道理地怨上了陳叙州。
他是不是有病啊,醉今朝那麼大一塊地不夠他抽煙嗎?跑幾百米外來抽!
抽就抽吧,早不抽晚不抽偏偏這時候堵在門口,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罵了幾句,瞥見攔路那隻比熊像發現了什麼搖着尾巴歡快地朝着她哒哒哒飛奔了過來。
黎姝快崩潰了,雙手捂向耳朵,不知道該怎麼辦,忽然眼角掃到一抹熟悉身影走過去,幾乎是本能地拉住他救命。
“有狗狗狗——”
怕到每個字都帶着顫音。
被她拉住的男人回身,視線從手腕移到她慌張的臉上,眉心幾不可見地動了下,張口說的卻是:“你是在跟我說話?”
“?”
黎姝思緒宕機了下,覺得神經,“不然呢?”
陳叙州哦:“原來認識我啊,我還以為我是拐賣犯呢。”
“??”
黎姝覺得神經,現在沒空和他玩解密:“你搞什麼啊?!”
餘光掃到越來越近的小狗,她真的要跪了,抓住他的手收緊。
陳叙州被她的指甲抓得皺眉,他倒抽了口氣,輕剝下她的手:“這話該我問你,黎姝,你躲我幹嘛?”
“誰躲你了。”黎姝不承認,“我沒有。”
“那你跑那麼快做什麼?”
她這一晚上針對得太明顯,本想找個機會套套話猜測下是哪裡得罪她了。結果抽煙扭個頭幾秒鐘的功夫再回頭看見她跑了。
“别說沒看見我。”陳叙州說。
衛生間外的那片空地除看了綠植建築物很少,所有東西一目了然,況且他特意在回醉今朝的巷口上。
“我……”
見她張唇要狡辯,他不疾不徐地補充:“沒記錯的話醉今朝在隔壁的街巷裡吧。”
“……”
黎姝現在腦子很混亂,滿腦子都是“有狗有狗”,根本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她很是煩躁,語氣也沖:“我瞎,就是沒看到不行啊!”
硬氣不過半秒又軟下語氣,“你能不能先把狗趕走……”
她真的好怕。
尤其是它眼睛還那麼亮跟看見骨頭似的,黎姝頭皮都開始發麻,後背也一陣涼意。她靠着陳叙州,手拍他的肩膀無聲催促。
因為恐懼,無意識蹭動着身體,整個人都要縮得快貼到他背上了。
陳叙州僵了僵,努力無視後背傳遞過來的柔軟和熱量,阖眸,深吸了口氣叫她,“黎姝。”
“啊?”
“别動了。”他說。
“?”
黎姝搞不懂他突然這麼嚴肅叫自己幹嘛。
她這會兒理智都被狗吊着,自然沒有察覺到異樣,沒打算理會就聽他威脅道:“你再動我就讓開了。”
清沉的嗓音有些低啞,比平時的從容多分失控的急躁。
黎姝難以置信,忍不住錘他:“你是狗嗎?”太陰險了吧?!
陳叙州視線後移,氣定神閑下來反問:“那你還靠我這麼近?”
黎姝:“……”
見她終于安分了陳叙州才俯身去驅趕跟前的小狗,不料它蹦跶得更歡了。
他疑惑蹲下來,小狗就踢踏着四肢把腦袋塞進他手心,待仔細觀察過後發現是隻熟狗。
上回在這附近也是它攔的路。
陳叙州好笑,回頭說:“你跟它還挺有緣的。”
“你跟它才有緣!”
黎姝不樂意地回怼,吼完又一次對上比熊歪着腦袋望過來的黑豆般亮晶晶的眼睛,頭皮又是一麻。
她幹笑着滑跪附和“有緣有緣真有緣!”一邊趁機擾開往邊上退。
陳叙州留意着她的小動作,不由失聲低笑。
兩側仿古建築的屋檐上挂的燈光将他冷峻眉眼柔化,晚風古巷,男人手背輕撫小狗,周身安甯。
他嘴角彎起的弧度像一把鈎子,呆起平靜的心跳。
黎姝聽到挽手走過的兩個女生手肘在互相推搡着,壓抑着激動低聲議論。
“快看快看,那個男的好帥!”
“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好想加個微信!”
“可别了吧,你沒瞧見旁邊站的美女,一看就是一對啊。”兩人激烈讨論着還悄悄回瞄她。
黎姝:“……”
黎姝尴尬地摳腳,恨不得找個洞鑽,偏偏兩位女生讨論的聲音委實不小。
“果然帥哥都是有主的。”
“不過那帥哥真的好絕啊,你看到沒,他看狗的眼神狗好深情!誰他媽扛得住!”
“怎麼沒看見!”
黎姝:“……”
不是,你兩背後說小話要有說小話的自覺,倒是小點聲啊,整條街都要聽見了!
還有啊,那個看狗都深情的男人不是她男友,人家對她不感興趣呢!
黎姝在心底瘋狂反駁着,由于走神倒是沒察覺到看狗都深情的男人走到了跟前。
陳叙州伸手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回魂了,在想什麼?”
“你。”
黎姝順嘴脫口。
緊接着補充:“想你怎麼連看狗都那麼深情。”
陳叙州:“?”
“啊不是。”黎姝反應過來,連忙補救,“我的意思是你對狗狗真友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女朋友。”
“……”
“…………”
沉默随着拂動屋檐上挂燈夜風漫延。
黎姝因為被自己口出的胡亂給震驚了。
陳叙州饒有興緻地望着她,像是确認了什麼:“你今晚對我意見挺大啊。”
黎姝心口一緊,強裝鎮定地往前走,“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說,小心六月飛雪。”
陳叙州擡腳跟着,側眸靜靜。
黎姝被盯得心虛眨眼,指尖捋捋劉海,回答他最開始的問題:“如果我說我真的沒有看見你,你會選擇相信嗎?”
陳叙州拖調哦,沒說信不信,順着她的話慢悠悠說道:“明白,你隻是不小心走錯到這條巷來了,絕對不是故意的。”
最後三個字刻意比其他内容放緩了語音,輕飄飄的,落在黎姝耳邊害得她腳下踉跄。
陳叙州似有早有所料地拉住她。
“小心點。”他說得雲淡風輕,“石闆路碎石多,别被絆到了。”
“……”
初夏的夜晚,晚風舒盈,皎潔的明月挂在天上,照着幹淨的路面。
黎姝耳根發燙,臉上也湧現些熱意——被臊的
這個擁有看狗都深情眼神的陳檢記性怎麼就這麼好呢,每次都能把她随口浪的話記得清清楚楚,還很事宜地它還回來。
氣死個人!
黎姝借着他攙扶的力道站穩,心裡将他狠狠罵了一頓,面上卻從容淡定,佯裝沒聽打到他後面那句看似關心實則紮心的話。
若無其事地抽回手,哈哈打笑:“也沒有太無意了,有意還是有點兒。”
她揉着殘留着體溫的手腕,視線轉到不遠處唱着主題歌的某奶茶店上,極其自然地編造出一個自己都信服的借口:“主要是想來買支甜筒。”
她從來沒這麼感謝過小蜜雪聒噪的喇叭。
“本來是想偷偷給你們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被你發現了還誤會了。”她無奈地扶額,煞有介事地歎了口氣,“不過你來了也好,剛好幫我提一下,東西太多了我兩隻手端不下。”
“……”
陳叙州凝視她幾秒,心知窮寇莫追的道理,見好就收,抿唇說:“好啊。”
作為□□天河街的奶茶店很多,但大多都開在前幾條巷子裡,開在後巷倒是少見。
看牌匾下的挂的橫幅,貌似也是新店,人倒是不多。
店員親切的詢問需要點什麼。
黎姝掃了眼琳琅的價目表,點了五杯味道各異的聖誕,繼而側身問他:“你要吃什麼?”
“我不用。”陳叙州說,“最近在控糖。”
黎姝哦:“那你待會兒看着我們吃别饞。”
“沒事。”
他一本正經地說,“到時候搶季衍的。”
朝着店員問多少錢,回眸見黎姝目不轉睛盯着自己,挑眉:“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