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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借道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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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川越市,最有名的要屬時之鐘和冰川神社。前者是當地地标,後者祈求良緣十分靈驗,而且因時間流速不同,這裡正值夏天,冰川神社的風鈴祭每每都會吸引許多遊客。

除了這些名勝古迹與自然景觀,這裡同樣出名的,還有有關「通行」的怪談。

「通行了,通行了。

這是哪裡的小道,這是天神的小道。

輕輕通過,到對面去。

如果沒有要事,就不需通過。

為了慶祝孩子,七歲生日。

請笑納錢财,保我平安。

順利出行,難以歸來。

雖然害怕歸途。

通行了,通行了。」

穿過那條斑馬線時,神無聽到了這樣的歌。馬路對面,是沿階而上的鳥居,帶着歲月侵蝕的斑駁。從踏上石階的那一刻起,時間仿佛被按下加速鍵,太陽飛快落山,世界陷入黑暗。

歌聲仍未停歇。

「通行了,通行了。

這是冥府的小道,這是鬼神的小道。

輕輕通過,到對面去。

如果沒有供品,就不能過去。

為了憑吊孩子,七年忌日。

想要供養而前來祭拜。

活着還好,死後生還就很可怕。

雖然覺得恐怖。

通行了,通行了。」

神無進入了不明妖怪的領域,黑暗之中危機四伏,歌聲變得陰森而凄厲,在她被困住的瞬間圖窮匕見。

嘭!

自身後上方剪下的巨剪被結界擋住,她緩緩回頭,看清了那把想要剪去她的臉的兇器,上面的斑斑血迹哭訴着受害者的血淚。

“你……不害怕小生嗎?”

在看到襲擊者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神無的表情。無情無欲,無心無求,無憂無怖。

女孩平靜的神色顯然刺激到了他,讓他在驚訝之後逐漸變得愠怒:“真沒想到,這次進來的竟然不是普通人,以為自己有所依仗所以不覺得害怕嗎?”

他揮動衣袍,黑暗中出現了許許多多被剪去臉的孩子。都在七至十四、五歲左右,哀哀哭泣或歇斯底裡,呼喚父母或祈求神明,而他的衣袍中,一張張流着血淚的年輕臉龐痛苦而猙獰。

在凄厲的哭聲中,神無的雙眼依舊淡漠。她不再注視妖怪,而是與那些女孩的目光對視,不悲傷、不同情,更沒有妖怪想要的恐懼,倒是讓女孩們感覺到一種冷淡的溫柔。

真好,她一點都不害怕呢,隻是用那樣的表情,就能輕易逼得這個妖怪發瘋。

是啊,不想要再害怕了,被折磨了那麼久,我們早已不堪忍受。反正我們已經死了,憑什麼在我們死後,還要成為強大他的力量?

孩子們漸漸不再哭泣,反而是妖怪的破防讓她們覺得十分可笑。

無數攻擊落下打不破神無的結界,現在變得歇斯底裡的成了那隻妖怪:“你做了什麼?‘救命’、‘好可怕’、‘好想回家’、‘求你放過我’……為什麼不繼續說呢?小生做了那麼多,就是想要那樣的表情啊!快去逃命、去求救啊!你為什麼不哭泣、不求饒、不恐懼?!”

不知道對方在質問誰,是神無、還是那些孩子?繃帶纏繞的臉上,那隻露出來的眼睛神經質地大睜着,眼白部分充斥着瘋魔的血絲。

但此刻無論是誰,都不再理會他的質問。

下一瞬,黑暗的世界轟然崩塌,是小狐丸一刀劈碎了妖怪的領域。戰鬥時的他充滿了野性,但與獅子王不同,高大體格的小狐丸揮起刀來卻有着靈活而狡猾的技巧,像一隻瞄準了獵物咽喉的狐狸。

下一擊,妖怪落首。

被斬首的妖怪必死無疑,但仍在苟延殘喘。他似乎因死亡的逼近從瘋魔狀态中清醒過來,笑嘻嘻地說:“雖然我就要死了,但通行的怪談仍會随着恐懼流傳下去,就像百物語一樣……呵呵呵……你以為你救了這些女人,恐懼就會消失了嗎?錯!隻要存在恐懼,我們「百物語組」就永不消亡!呵呵……哈哈哈哈!”

他在狂笑中消散,讓那些魂靈在成佛的最後也感受到從骨子裡泛起的冰涼。

小狐丸皺眉:“‘百物語’……青行燈的怪談嗎?他說的‘百物語組’也是妖怪的組吧,首領難道是青行燈?”

神明收集信仰,妖怪彙聚恐懼。

“下次,問問滑瓢吧。”神無并不在意,隻是抱起橘紅色的小狐狸,“走了,油豆腐店,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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