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寂生哈哈笑了一會兒,床上的蕭守拙似乎被他的動靜吵到了,眉心不自覺動了一動。
陳寂生終于收斂了笑容,他問那領頭黑衣人:“喂,你們少主是哪根蔥?你們是什麼家族,還是宗門?你們那裡最強的人,是什麼修為?”
黑衣築基又被迫開口:“我們是北陌府慕容家的人,我家少主慕容雲钰乃是神照宗通臨尊上的弟子,年僅二十已是築基後期修為。我家老祖是元嬰巅峰的大修士,被人稱作血河老祖……”
陳寂生一邊聽,一邊皺眉,等他講完,更是不快:“就這?就這?區區一個破化神,追殺我的玩意兒就這?!”
“我們的行動通臨尊上并不知情,這是少主的私人事務……”
“不是……”陳寂生快要被氣笑了,他是誰?他是未來的魔主啊!!未來修真界的霸主,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他的仇敵,就算不是渡劫,不也應該是大乘嗎?
結果就一個化神,化神還是靠山而已根本不知情……
陳寂生隻覺得未來一片灰暗,等到以後他功成名就之時,人們給他著書立傳,談及他年幼時的生死大敵,竟然是一個化神?!那他得多丢臉啊……
地上幾人心中咆哮:什麼叫區區一個化神!!那可是化神啊,無數修士心中高不可攀的存在,在臨雍洲,化神就是修真界的頂點!!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什麼臨隐藏了修為?”陳寂生突發奇想,“也許他是一個渡劫?不然大乘也成啊……”
衆人面面相觑,這人到底在說什麼?怎麼會有人希望自己的仇敵越強越好?他是瘋子吧……
“這個、這個,”黑衣築基感覺自己的面頰都在抽搐,“渡劫和大乘的道君怎麼會在我們臨雍洲這種地方……不過,我倒是聽說,通臨尊上已經是半步煉虛,随時有可能突破……”
陳寂生稍微提起了一些興緻,不過馬上又變得興趣缺缺:“就煉虛啊……”
衆人再次肯定:果然是瘋子啊!不要對煉虛大能表現得好像菜市裡被人挑揀過後沒人要的爛白菜好不好?!起碼尊重一下通臨尊上啊!他可是修煉了一千多年才到達現在的境界的!!
陳寂生惋惜了一下自己以後在說書人和老百姓心中的口碑,等他整理好心情,發現外頭已經天光熹微,公雞準備打鳴了。他還能聽到隔壁有人起身,預備拾柴燒竈的動靜。
哎呀,光顧着跟這幫廢柴說話,都忘了自己還要睡覺的!陳寂生懊惱了一瞬,擡頭狠狠瞪向幾人,把幾個修士看得幾乎吓尿,這瘋子要對他們做什麼?!
卻見陳寂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本黃皮書,翻閱起來。那名築基修士最為眼尖,瞄到書上封面幾個大字:《牽絲戲》。
這是一本傀儡術!
這人不會是要把他們煉成傀儡吧?可他如果會傀儡術,為什麼還要翻書?若他對傀儡術一竅不通,難道現場翻閱幾下,就能學會了?
築基疑惑不解,感覺自己上百年樹立的價值觀都在這短短的一晚中被某人颠覆了。過了幾個眨眼的功夫,他聽見陳寂生開心地叫了一聲:“好啦,我學會啦!”
什麼?開玩笑的吧?這人應該是早早就會傀儡術,裝作不會,當場上演一番,以展現自己的絕世天賦,好讓他們刮目相看。但是築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們早已是此人的階下囚,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就算讓他們驚歎佩服,那又如何呢?
陳寂生可不知道自己一個動作被人誤解那麼多,他翻了一下系統提供的地階傀儡術,覺得還行,就馬上學會了,準備實踐一下。
八個修士,一番實踐以後死了四個,剩下的四個都被他煉制成了傀儡。
“主上!”領頭的築基修士帶着剩下三人齊齊跪在了地上,面上是發自内心的恭敬,哪怕陳寂生下一刻命令他自刎他也會照做的那種。
“你們回去以後,就跟那勞什子少主說任務已經完成了,讓他不要來找我。等我以後修煉有成,再去滅他滿門,知道嗎?”
“是,謹遵主上吩咐!”四人齊聲應答。
陳寂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他在煉制傀儡方面還是很有天賦的嘛,第一次動手才死了一半,剩下幾個多乖呀。
“把這些東西處理掉。”陳寂生示意他們清理地上的屍體,“然後就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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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明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郊外的一片荒草中。
一條青蛇被他驚醒,從其散發着溫暖的胸口處戀戀不舍地遊走,完全無視了嚴明休發青的臉色。
嚴明休像被蠍子蟄了一樣從地上彈跳起來,拼命拍打全身上下。半晌後,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這裡是哪裡?
他明明記得,自己因為天生無靈根,不能修仙,又屢試不第,在翻閱父親留下的書籍,意外發現裡面夾雜着一頁秘術,就走火入魔地投入了對秘術的研習。
他還買來雞血、鴨血等各色血液,甚至因為囊中羞澀最後不得不加入自己的鮮血,就為了繪制那個可以塑造他靈根的陣法……
對了,那個陣法!
他是自那個陣法繪制以後才失去意識的!!
難道說,陣法成功了?!
嚴明休的神色興奮起來,但又馬上意識到不對勁。他描繪的明明是鑄就靈根的陣法,又不是傳送陣,醒來怎麼會出現在荒郊野外?
正當嚴明休惶惶不安之時,一聲“叮”聲在他腦海中響起——
随之而來的是一個機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