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根,五行俱微,回去吧。”負責檢測靈根的弟子淡淡道。
測試靈根一般不會将靈根長幾寸,是何品質說出來,隻是點到為止,具體的靈根數值隻有負責測試的弟子知曉。
陳寂生吃到了第五個燒餅,酥油的香氣萦繞在鼻尖。
台下衆人對嚴明休的遭遇見怪不怪,有靈根修仙的才是少數,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下一位少年正要上去,卻見測靈石再度放出光芒——
“咦?”負責測試的蓮華宗弟子和台下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而測靈石旁的嚴明休看似淡定,實則内心緊張無比。
陳寂生咽下最後一口燒餅,仰頭讓蕭守拙給他擦嘴角。
“是陰煞體!”測試的弟子小聲對領頭師姐道,“師姐,你看……”
傅飛霜打量了嚴明休一番:“竟然是修真界百大體質榜中排名第九十九的陰煞體。雖說靈根不濟,但擁有此體質的人,修煉水陰屬性功法天生如有神助。不錯,看來這次我們峰頭運氣很好。”
傅飛霜這話讓弟子們不禁笑了出來,須知蓮華宗内各個山峰之間也是存在競争的。這次他們收了幾個雙靈根,再加上一個陰煞體,得到的宗門貢獻點肯定不少。不僅如此,還能先下手為強,收優秀的新弟子入門。
在台上的嚴明休欣喜若狂,慶幸自己不用因為任務失敗被抹殺時,台下的陳寂生已經由蕭守拙牽着回去了。
嚴明休根本不知道,導緻他面臨差點身隕局面的幕後黑手就在台下觀看了他完成任務的全程,并且給了他一個“暫時有用”的評價。
幕後黑手被哥哥牽着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新鮮出爐的魔道内奸,即将踏上打入正道宗門内部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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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陌府府城,慕容府邸。
慕容雲钰正在彈琴。琴聲優美,仿佛高山流水,動人心弦。
一曲彈完,他對站在一旁等候的黑衣築基微笑道:
“江長老,我這曲如何?”
“少主天資縱橫,于‘琴’之一道上怕是再無敵手。老朽曾有幸在皇城中聽過号稱‘一曲動京城’的蘇小小蘇大家演奏《鳳求凰》,當時甚是歎服。今日聽了少主之曲,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呵呵。”慕容雲钰低聲笑了笑,“隻是高山流水,難覓知音。”話語間,竟是對黑衣築基的恭維默認了!
他歎息了一會兒,想到自己交代的任務,便随口問道:“那陳家餘孽,處理得如何了?”
“禀少主,陳家餘孽已盡數誅殺,屍體燒成灰燼,回來路上便抛進江裡了。”江長老沉聲回答道。
慕容雲钰微微颌首:“唉,可惜陳家懷璧其罪,不然也不用遭此大禍。聽說那陳家小兒年僅八歲,也是可憐。你若有空,便為他燒一份紙錢,祭奠一下吧!”
“是,少主。”江寒不覺得自家少主這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行為有何問題,少主從小到大便是這樣的人,他們親近之人早就習慣了。
江寒又彙報了幾項工作,便從慕容雲钰的屋子退了出去。
他走到外面,正好撞上端茶的侍女。侍女小小驚呼一聲,手中的托盤立刻被江寒扶住了。
“小心。”江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侍女有些不敢置信,這還是那個冷酷無比、殺人如麻的江長老嗎?
“多謝江長老。”侍女趕緊道謝,起身時卻不小心看到江寒衣袖裡露出來的一截小臂。
直到江寒走後,她還久久回不過神來。
為何方才她會在江長老的手臂上看到類似蛛網一樣的白絲呢?
那蛛絲密密麻麻,覆蓋了江長老露出來的皮膚,一直延伸進其寬大的衣袖裡。仿若……江長老衣服底下的身體上,也全都纏滿了無窮無盡白絲……
白絲深入血管,好像樹木紮根泥土。它們在江長老的身體上生長,吸收江長老的血肉,一點點變得枝繁葉茂。蛛絲猶如大網,控制着失足的“昆蟲”,隻要網一拉扯,裡頭的昆蟲也會随之而動……
‘應當是看錯了吧?’侍女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打了個寒顫,随即搖頭失笑。那可是築基後期修為的江長老啊,慕容府邸也是這北陌府最為安全的地方之一,有元嬰巅峰的老祖宗坐鎮。自己真是想太多……
她重新直起腰背,用管事教導的标準禮儀向着少主房裡走去,卻沒有注意到,一根白色的細絲不知何時飄飄悠悠落在了她的後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