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米懷疑殺手先生在跟自己開玩笑。為什麼聽到警笛聲就溜走的人換了個裝扮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面前。
哇,不是後悔不斬草除根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又回來殺他們吧?
殺手先生,你這不地道了吧!虧我還以為你是個有原則的人!
短短幾秒,黛米腦海裡閃過很多思緒,包括糾結是求饒還是立馬轉身逃走。
“你。。。。”
“你好,在下諸伏高明,是長野縣新野署的一名刑警。今日協助同事一起前來解救被綁架的人質。不知在下突然出現,是否驚吓到了女士。對此,我深感抱歉。”
未待黛米說點什麼,眼前穿着西裝留着八字胡,身形挺拔俊逸的男子先開口緻歉。
他的聲音如高山流水般隽雅文秀,一字一句帶有韻味。讓人驚奇感歎這竟然不是一個教書先生而是一個警察。
黛米又仔細端詳了對方的面容,才發現兩人在氣質和相貌上有一定的區别。這位警官顯然更為成熟,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了一種年長者的包容和照顧。
而之前的殺手先生下巴略有胡須,頹廢冷漠,但受過幫助的黛米認為那是年輕的殺手先生獨自行走黑暗混沌間故作的僞裝。
他們是兄弟嗎?一紅一黑,走在截然不同的道路上。這是命運的玩笑,還是不得已的安排?
黛米眨巴了一下眼睛,迫于殺手先生的威脅,她什麼都沒問,隻是舉起手臂朝諸伏警官微微抱怨:“是啊,等警官先生好久了,夜晚好冷,手臂好痛啊。”
“抱歉,在下立馬送兩位去醫院治療。”諸伏高明敏銳感受到棕發女子故意用傷痛掩蓋了方才的驚訝。
但他體貼地順着女子,攙扶着兩人走去門口。
“高明,找到受害者了?”大石敢助拿着筆錄大步流星朝他們走開。他對羽生兩人表示了慰問,并拍了拍諸伏高明的肩膀讓他放心把人送去醫院。
廠房的火快滅了,但是怕哪裡還埋藏着炸彈,他們決定明天一早喊□□處理班的警員來探查一番,确認沒有危險後再去檢查現場。
真是負責任的好警官,希望自己沒給他們添太多麻煩,羽生蓮鯉站在諸伏高明身後目光略有漂移。
雖然但是,套上邦邦的馬甲,炸彈是真的好玩,誰能拒絕像永動機一樣自動出現在手裡的炸彈!盧卡也不能吧!嗚~
現如今羽生蓮鯉的本體還在醫院病床上睡着,馬甲又躺在了急救室的病床。他跟醫院真有緣分。
田中健一沒有搶救過來,屍體從她面前推過送往了太平間。法醫也許還會進行屍檢。啊,緻命傷當然就是炸彈導緻的。
縱使那人身上背負了不止一條人命,是個妥妥的壞人。但在他還沒傷害到自己前,自己已經先動手了。
他還需要撒謊,掩蓋自己的罪行。
黛米坐躺在床上,垂眼看着自己綁上傷口的繃帶。
急救病房裡燈光通明,有呻吟聲,護士奔走的跑步聲,心電圖發出的“嘀嘀”聲。
人世間,不停歇地運轉着。這種熱鬧卻并不令人快樂,還帶着一股寒意。
來往的皆不是他認識的人。他在這個世界是孤單的,不知怎麼完成任務,也不知道怎麼繼續生活。他這樣做是對的嗎?他會被人審判嗎?
不知道,不清楚。隻是憑着本能這樣做罷了。
一杯熱水突然遞到了黛米的手中。
“諸伏警官?”擡眼,還是那套深藍西裝。方才一直忙于處理醫院和警局的事務,但諸伏警官依舊衣着端正,神情自若,仿佛不會被任何事打亂節奏。
“是忙完了嗎,請坐,請坐。”面對像長輩一樣穩重的大人,羽生蓮鯉不小心露出了本性,手足無措着端着水又覺得坐在床上不太禮貌。
“不用客氣,這樣就很好。”諸伏高明扶了她一把,自己也端着一杯熱水。
白色的水汽蒸騰着上升,不用思考什麼就可以無序運動着。
但是人要考慮的事就多了。
“波本小姐似乎有心事。”
“啊,被發現了嗎?”黛米棒讀一般發出一聲感歎。“其實我在擔心明天能不能回東京。我剛來日本,昨天才是我工作的第二天。要是缺勤被辭退了,我都找不到地方住了。”
内心裡,q版的羽生蓮鯉小人哇哇哭泣,有心事,他當然有大大的心事。可是說出來你也不會信。
所以他選擇找個其他理由轉移心事。
“這的确讓人憂心。最近日本經濟低迷,很多人都丢了工作,相應犯罪率也升高了呢。東京的□□人員都竄逃到長野這裡了。”
“放心,我們警方會送您和松島先生回去,也會向您工作的地方做出解釋。”諸伏高明十分負責地說道。
“啊~謝謝諸伏警官了。”
兩人之間又變得沉默。啊好尴尬啊。。。
“波本小姐方便講講今晚發生的事嗎?當然如果不想回憶,也可以不講。但是我聽說,和人聊聊天轉移注意力,就能輕松點。”
諸伏高明先打破了兩個不太熟的陌生人之間的僵局。
“其實,那兩個男人是死在自相殘殺上的。”片刻後,羽生蓮鯉适當抛出了之前與松島一輝串好的供詞。他想試探一下諸伏警官對該案件的态度。
“我本來是被伊藤君綁來這兒的,但田中君看到我後想把我占為己有。伊藤君不答應,兩人便起了沖突。那時伊藤君見我被田中君拉走,掏出了遙控器,點燃了埋在廠房四周的炸彈。田中君反身給了他一槍。我乘機逃走了,但更靠近大門的田中君被更多的炸彈炸傷了。。。”
這是羽生蓮鯉從之前雙排分享的一些狗血小故事得來的靈感。什麼《□□少爺愛上我》,《與港口幹部相殺相愛的那些日子》,《少主大人,我是你小媽》。。。
恩?該死的,竟然都記得那麼清楚?難道他的腦子隻有知識裝不了嗎?抑郁了。。。
諸伏高明淺淺喝了一口水。
是的,這種故事是得喝點水壓壓驚。
所以,諸伏警官,你絕對看出我在诓你了吧!
羽生蓮鯉一張小臉微微扭曲了一瞬。
“波本小姐,被這種人纏上,的确令人糟心。但好在他們也受到了懲罰。”那雙上挑的貓眼溫柔地注視着羽生蓮鯉,似乎并沒從中察覺出什麼。
“明日早上如果沒有什麼發現,波本小姐就可以回東京,應該不會耽誤工作。不過波本小姐此時不休息的話,那明日可能會沒有精神哦!”
“恩是啊。”羽生蓮鯉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就閉會眼吧。如果現場能找到一些遙控器碎片,大概就能跟波本小姐的證詞對的上了。”諸伏警官站了起來,也沖他點了點頭。
“不過,也可能找不到吧。那麼大的火,可能都燒成灰燼了。”轉身時他又自言自語道。
現場當然沒有遙控器,這是羽生蓮鯉沒發現的證詞漏洞。
“諸伏警官,等一下!”羽生蓮鯉突然叫住了對方。他想問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呢?
諸伏高明轉過頭耐心等待着。
他是否執着于追求真相呢?事實上,檔案室裡還有許多卷陳年舊案還未偵破。但他作為職業組警校畢業後卻沒有選擇留在東京,而是回到長野做一名普通的刑警。隻因為他想找到殺害父母的兇手。他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