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蓮鯉又在床上翻了個身。
一天一夜他都無法在最後的彩蛋中回過神來。
那個針管其實是被羽生蓮鯉拿走的。在了解淺水杏的背景後他的心就偏向對方,導緻他主動藏起了現場的物證。
針管裡還有少量溶液。他去查過成分,是很常見的醫用藥品。但是高濃度注入人體便會出現溶血心衰等現象。
一開始他是那麼說服自己的,如果這個是關鍵證據他會拿出來。但是後來屍檢死因中并沒有提到這一點。所有人圍繞着燒炭和安眠藥展開調查,自然而然羽生蓮鯉也忘了這支針管。
的确,男人可能因為酒精和安眠藥一起喝産生不良反應,導緻死亡概率增大。所有人都是那麼判斷的,但是加上那一針,能活下來才是小概率事件吧。
好吧,這個人渣本就該死。
羽生蓮鯉不糾結這塊。他不是警察,不會在意程序公正。要是靠法律審判,這個男人可能關個幾年就會出來。
他該反省的是他并沒有完全看清整件事的真相。
淺水杏能活下來本身就意志強大,或許她會被弟弟的死亡給擊垮,但她絕對不是柔弱可欺的。
全家同歸與盡or殺死家暴的父親,将冷漠的母親送進監獄并控制幼弟。
她也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死裡逃生後似乎也有種喘不過氣想要放棄複仇。但是羽生蓮鯉和松平陣平出現推了她一把。
羽生蓮鯉不知道他們的參與是否是正确的?
他咬着指甲,深陷焦慮。直到萩原研二發現了,把他啃得稀爛的指甲從嘴裡解放出來,并抱了抱他。
“怎麼了啊!”
“沒事。就是開始有點懷疑自我。”他悶在萩原研二的懷抱裡,無意識蹭了蹭,一頭紅毛攪得稀爛。
“我有時候以為自己改變了什麼,做了件好事。但現在發現自己參與進去好像作用也不大。我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相,結果瞥到的隻是真相的一角。我真的好沒用啊!”
“誰說的?你是人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窺探每件事情的所有真貌呢?”萩原研二拍着羽生蓮鯉的背部說道:“在當下不後悔就可以。即使事後你反應過來有更好的方法或者你不該那麼做,那想想是不是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呢?或者你堅定點相信當時的自己已經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想不出想不出啊!”他自覺自己不是個内心很強大的人,所以上輩子甯願窩在家裡打遊戲也不想去學校。他不想看到同學們異樣的眼神還有老師敷衍的關心。
所以他覺得漫畫最後畫的彩蛋是在嘲笑他。他不像柯南一樣敏銳聰慧,光拼着直覺和靈感做事,讀者看到最後會對他扮演的牛仔很失望吧。
【啊,什麼嘛!感覺被戲弄了呢!】
【現在看牛仔的行為覺得有點小醜。人家淺水杏智商比你高多了呢!】
【感覺把松田的人設都帶傻了。松田怎麼可能發現不了淺水杏的真實樣貌呢?要是讓松田主導。。。哎感覺不太爽!】
他沒看後面評論,但是能想象後面都會怎麼評判牛仔。
是他本人無所謂,但是這是他熱愛遊戲裡的角色,他并不想讓這個角色受到差評。
“想不出也沒關系啊!那就有時間的時候再想,經曆更多的時候再想,認識更多人後再想,那時候可能水到渠成就有了解決方法。或許你還得嘲笑現在的你幼稚。”萩原研二捧起矮他一個頭的少年臉龐,捏了捏又揉了揉,那雙紫色眸子溫柔如夜晚波光粼粼下的近海,偶爾卷起的波浪也是充滿詩意的。
“像我讀書時無能為力想不通的事,到了工作的年紀我可以遊刃有餘了,嗯小蓮鯉,你也是這樣的。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的煩惱讓我幫你參考參考?”
“啊,算了算了!”羽生蓮鯉摸了摸被揉紅的臉蛋,然後扯過被子蓋住頭顱。“你讓我再想想。。。。”
可惡,萩原研二現在就是一副大人遊刃有餘的模樣,好讓人羨慕!
該怎麼做呢?他以前17年淺薄的想法思考着。
要不偶爾去看望一下淺水小姐吧。旁敲側擊讓她去看看心理醫生。
把親弟弟鎖着,然後變成另一個弟弟的模樣,想來還是太恐怖了。得讓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最好能讓她見識一下正常家庭是怎麼相處的,然後然後。。。
不知不覺,羽生蓮鯉睡着了。
啊,為什麼鼻子呼吸不過來了?有人要在睡夢中謀殺他嗎?
羽生蓮鯉“唰”地睜開了眼。
“馬自達!!”羽生蓮鯉面對近在咫尺的面龐,下意識伸出了藏在被子裡的拳頭。
“啪——”一聲沉悶的撞擊,沒什麼力度的拳頭如預料般被包到了手掌中,往回扯還扯不開。
“你是不是想吓死我?”
“這還不是沒死嗎?”松田陣平直接用手掌拉起了羽生蓮鯉。
“走了,準備回家了!小懶鬼!”
“這麼快嗎?可是研二還沒拆石膏……”
“研二已經沒事了哦!可以正常活動了呢。”萩原研二突然冒了出來,趴到了羽生蓮鯉的身上。
“現在迫不及待想帶小蓮鯉回家了呢!”
“真的要跟你們回家嗎?其實,我可以自己找地方住……”隻要黛米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
“你個未成年還沒身份證件的小朋友怎麼租房?”松田陣平用手指彈了一下羽生蓮鯉的額頭。
當然是用他馬甲的身份證件!
“我可不想有一天看到你流落街頭。跟着我們好好生活一段時間吧。”他突然咧開了嘴,露出潔白的八顆牙齒。“我已經給你定好了健康正常的生活計劃!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吧。這是今天給你的禮物哦!”
“我可以不要嗎?”羽生蓮鯉委屈巴巴。
“不行哦!之前送你的模型可抵不上今天送你的。要知道授人與魚不如授人與漁。你要對那些機械模型感興趣,我可以教你。”
“饒了我吧!”
羽生蓮鯉過上了和兩個警官的同居生活,但痛苦面具。公寓裡隻有兩間卧室,他們讓出了一張大床給他。而兩位警官則輪流在他屋裡打地鋪。
“年輕人怎麼能不熬夜!”羽生蓮鯉為晚上10點就熄燈的老年作息震驚了。
“哎呀!小蓮鯉讓讓成為社畜的中年人吧!我真的很困哦!”萩原研二說的話總是讓人拒絕不了。
“再廢話!揍一頓是不是就老實了?”松田陣平一如既往用拳頭說話。
他們兩個是不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我服了嗷,能不能不要自覺代入爸爸媽媽的身份啊!
……
上警校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直保持着早起鍛煉的習慣。
6點,從溫暖的被子裡拖出攤成貓餅的羽生蓮鯉,甩一甩,凍一凍,萩原二人一左一右挾持着想到要跑步就腿軟的羽生蓮鯉出門了。
繞着小區龜速跑了五圈,兩位警官面色不變氣不喘,羽生蓮鯉光榮倒地。
“啧,太弱了。”松田陣平指指點點,捏着他松軟的小腿給他放松。
“哎呀,小蓮鯉才剛出院,不要那麼嚴格嘛。”萩原研二背着累趴的小孩,溫柔打趣:“小蓮鯉身上軟趴趴的都沒肌肉,雖然抱着很舒服,但是有肌肉健壯高大一點的男孩子更受女孩子歡迎哦!”
“研二哥!你這是歧視,而且我173還會長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