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布渾水摸魚到了6樓。
他扒來的衣服上剛好有中彈留下的血迹,所以他裝作重傷的樣子摸着胸口接近門口的守衛。
“快,樓下需要支援!敵人不止一個!我是假死上來通報的!再不去就要闖上來了……”
四個守衛相互對視一眼,心态有些動搖。
裡面今天多了一堆警察保護,按理說中田議員不會出什麼事。
但是他們這群保镖如果連幾個人都攔不住,那保不住明天都會被辭。
心神動搖之際,奈布用商店兌換來的麻醉槍擊中了離得遠的兩人,而近處的人則直接被他的手刀和重踢放倒。
輸入密碼後打開三扇大門後,一排手槍齊齊對準了他。
哦,完蛋。
諸伏景光,你喊來的幫手也太tm多了。要是來的是琴酒,這不分分鐘發現有警察知道了他們的行蹤,組織裡有卧底,哦,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我二人了。
中田議員你還是爬得太高了。
哦不,日本政府還是太腐敗了,竟然讓那麼一個道貌岸然的家夥坐上了高位。
如今即使在調查中,謊稱生病也能暫時入住行蹤保密的私人醫院深受保護。
不把他口中的密料扒出來就輕易送他去死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奈布的人格比起本體和調酒師,對生死的情感波動更小一點。畢竟他在戰火硝煙中見過太多生死了,所以他不會對琴酒開槍殺人有一絲動容。他無法做出阻止,隻能盡快加快任務的完成。
“切掉6樓電源。”奈布毫不猶豫向前方扔了一個閃光彈,同時對耳麥裡的伏特加說道。
“敵襲!”在警察們的眼睛躲避閃光之前,子彈紛紛射出。而這時的奈布已經蹲下身子貼着地面從中間的縫隙中滑鏟而過。随後降臨的黑暗裡,他彈着護腕如泥鳅般在攪勻的渾水中逃離。
等這群警察反應過來趕回中田議員呆的豪華病房,隻留下一具倒在血泊下的屍體。
那扇被合金保護的窗戶破了個大洞,白色的窗簾飄出了窗外,床沿擺放的綠植碎了一地,像是在嘲笑這群提前提防也抓不住兇手的無能警察。
“任務完成。”奈布上傳了中田議員的死亡照片。胸口肩膀都有中彈,且從心髒到腹部幾道刀痕像虐殺般一樣鮮血淋漓。如此緻命傷不可能還能活下來。
“狙擊手協助撤離。伏特加把車開到醫院東北方向圍牆一側。”沒過幾秒,琴酒冷淡的聲音緊随跟上。
這個夜晚注定不平靜。
“所以,後面是你用刀捅死了中田?”
安全屋内,綠川光擦拭着狙擊槍。白皙修長的手緩緩在黑色的槍支上移動,有一種強烈的反差感。
奈布洗完澡擦着頭發倒在沙發上。疲憊的四肢被熱水泡過後酥軟放松。
聞言,他擡了擡眼皮懶懶回複道:“誰叫你兩顆子彈都射歪了。不補刀還死不了。”
“謝謝你。”綠川光勉強笑了笑,眼裡的光一下子熄滅了。他猛地将擦完的狙擊槍放回琴盒,抱着換洗衣物走去衛生間。
“已經淩晨3點了,你先去睡吧。”
兩人之間的關系又變得疏離幾分。
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奈布還是維持着仰躺在沙發上的姿勢,不想吹頭發,也不想動彈。
景光是在怨恨他吧。
那麼輕易把他努力想要保下來的人殺了。
當然實際上他有能力讓死了的人複活。在刺殺中田議員之前,羽生蓮鯉放出了馬甲入殓師。隻要他見過活着人的相貌,并在棺材裡放置的人偶裡繪制出那人的相貌,那人就能死而複活。
該死的,好想對卧底先生說出這件事。
但是入殓師這種能力太靈異了,卧底先生會相信嗎?
景光其實是在怨恨自己。
這次行動琴酒殺了不少無辜人,但自己卻像個局外人一樣什麼都做不了,還要在場外為他們的撤退打掩護。
而且那天任務結束後琴酒的面色很冷。
“不要讓我發現你們之中有老鼠。”醫院裡琴酒看到警察就明白今日的行動被洩露了。
他要連累奈布一起被懷疑了。
綠川光單手撐着牆,頭倚靠在手臂上,蒸騰的霧氣填滿整個浴室。
他在想他不知所蹤的幼馴染。畢業後與他去了不同部門的降谷零似乎也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去做了卧底。但他們從未見過面。未來也不知是否有機會相遇。但他真心祈求零一切安好。
隻是初入這個大型跨國交易組織,他已如履薄冰,每一步都有被發現身份的風險,他真的能堅持下去嗎?
zero,換做是你,你會怎麼做?
半個小時後,綠川光走出浴室,發現奈布沒吹頭發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是小孩嗎?這麼大還不會照顧自己?”綠川光小聲嘀咕着,将毛巾搭在頭上,撩起奈布的幾撮頭發放着吹風機下揉搓。
“嗡嗡”的轟鳴聲驚醒了奈布,起身發現自己的頭發被拉扯着,人又跌回了沙發靠背,與倚靠在沙發肩上吹發的綠川光四目相對。
“啊,不小心睡着了!”
“可能累了吧。今天你可是剛醒就進行了一場劇烈運動。”綠川光的手指穿過奈布的發絲,帶着一種酥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