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還是需要說謝謝的關系嗎？顧青雲在想。

直到齊風已經做了不知道幾次蹲下腿麻站起蹲下的循環後，他腦海中的答案如同此刻的太陽般發出隐約的光輝。還沒等他想明白，身邊就擠過來個齊風。鼻子和臉頰被寒風吹得通紅，臉上還有點倦意。

答案一下子煙消雲散，變得捉摸不透。

這個時候太陽的光輝已經越過山脊，帶來光與熱。

齊風舉起相機，誓要通過照片記錄下整個日出的過程。

太陽慢慢升起，顧青雲順手用手機拍了張照後拍拍齊風：“用眼睛看。”

齊風看向他的眼神一下變得有點奇怪，但也沒說什麼，放下了相機。先是眯了下眼睛适應光芒，然後鑲嵌在被染得金黃的面龐上的雙眼也泛着橙紅色的光澤。

太陽還剩下半個身子藏在山後，卻足以讓人感到溫暖。顧青雲也不得不承認他被齊風的臉迷了神，沐浴在陽光中的齊風就像是上天的寵兒。整個人好像變得有了毛絨質感且柔軟，仰首擡眸的模樣仿佛太陽最忠誠的信徒。

齊風有些昏昏欲睡，就算昨晚睡得再早這個點起床依舊不在他的生物鐘範圍内。再加上等待的疲累和溫暖的陽光，想睡覺似乎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閉了閉眼，看着陽光透過眼皮的紅光，再睜眼就感到頭暈目眩。

“怎麼了？”時刻關注着的顧青雲問。

齊風愣住，才想起今天為了趕時間揣的面包現在都還在兜裡。他略帶尴尬地拿出來：“有點低血糖。”

他低頭不看顧青雲的眼神，對方一直給他一種以前狐朋狗友家裡的大家長的感覺。不過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平時還無所謂，現在嘛......

齊風撕開塑料包裝，啃起了面包，轉身看向已經冒出大半的太陽，試圖以一種掩耳盜鈴的方式躲過顧青雲的視線。

顧青雲覺得齊風應該不喜歡剛剛對他說用眼睛看的語氣和方式，原本想說的話在喉嚨裡過了一圈又被咽下去。隻是默默看着他把一個小小的面包吃完。

日出的景象顧青雲已經看過很多次了，不同地點不同風景不同季節。他總是獨自一人站在山頂耐心等待，這次不一樣了。齊風并沒有什麼堅持到底的決心與耐性，擠過來時還帶着點不耐煩，看日出時的新奇大于欣賞所以他才會聽他的話放下相機。

他不會去追逐太陽，也不會等待太陽的停留，他隻是行走在自己的路上，偶爾歇歇腳，擡頭望一望天空。

這是顧青雲看到的他，至于他自己怎麼想，這并不重要，就像齊風眼中的顧青雲一樣。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