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溫度剛好。”龍膽将一碗黑乎乎的藥捧到了重洲床邊。
重洲的身體天生就不好,所以他從小到大都是需要用藥物來維持身體,他一生中喝過的藥可以說是隻多不少的。雖已經習慣了,但重洲還是會嫌棄這一股藥味。
畢竟,自己讨厭和不喜歡做的事情,就算是習慣了,做得多了,但還是不會喜歡上的。
重洲很讨厭喝藥,但為了他的身體,也為了他身邊關心他的人,他隻能迎難而上。
龍膽看着他從自己的手裡接過,臉色在清晰的觸碰到那一股藥味時就已經皺起來了,但他還是一口悶了。
龍膽看着他喝光,就接過了重洲手裡的碗,然後給重洲塞了一口蜜餞。
重洲眨眨眼,雖然他習慣了龍膽給自己的蜜餞,但每一次還是會被龍膽的動作給吓到的。重洲咬了一口龍膽塞進來的蜜餞,甜味很快就擴散開來,慢慢的掩蓋了藥的苦味。
這也是龍膽的習慣,因為重洲經常要喝藥,所以他的身上總會準備很多蜜餞。吃藥的時候,給重洲一顆,平日裡也會給。重洲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已經很苦了,多吃點甜的,雖然還是改變不了什麼,但至少,能讓他開心一些。
龍膽把手裡的空碗遞給了旁的人,那人接過後,便退下了。整個房間内,就又剩下了重洲和龍膽二人了。
“重洲,明日我要與陛下一起出征了,你留在翀羽宮好好的,等我們凱旋。”龍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
重洲輕輕的點點頭,“好。你和兄長都要小心,我就在翀羽宮等你們回來。”他心目中的龍膽,不是自私的。即便重洲的身體有恙,龍膽也會出征。别人不知道,但重洲明白,龍膽一直都在為了自己而努力着。
龍膽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代替重洲守護對他來說最重要正仙族。這樣的龍膽,重洲才最喜歡。俗話說得好,就是内外兼修。
龍膽擡手,輕輕的揉了揉重洲的腦袋,“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身體。”
重洲輕笑一聲,“你放心好了。雖然我最近是睡得很多,身體總歸是沒什麼大問題。”
“要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喊人,知道嗎?”
“嗯。”
“我知道你還是會忍不住想睡覺,但......如果恢複些許精力的話,也可以下榻走一走。”
“好。”
“能吃的話,就多吃一些,别委屈了自己的身體。”
“我記住了。”
“......”
那一晚,龍膽跟重洲叮囑了很多很多,雖然平日裡龍膽就很寵着重洲,但這一次不同,他的身體弱成這樣,龍膽還得出門,他能不擔心嗎?所以,什麼有的沒的,他都叮囑了重洲。重洲看得出來龍膽的擔憂和不舍,可他不能那麼自私的留下龍膽,隻能夠盡可能的讓自己不成為他們的拖累。
龍膽每每在叮囑重洲的時候,有點兒像長輩的架勢。雖然說,龍膽的年紀也的确比重洲大很多的樣子。但他們兩個相處起來,倒也沒有代溝。千萬别忘記了,龍膽可是看着蒼耀和重洲二人長大的。說是長輩,也的确是無可厚非。
重洲聽着他叮囑了很久很久,其中還有的是重複了的話語,龍膽都渾然不察。重洲沒有介意,就是聽着。
慢慢的,見重洲已經有點兒睡意了,龍膽就沒有繼續下去了。龍膽知道,重洲已經堅持了很久了。
龍膽守着重洲入睡後,就打算叮囑一些照顧重洲的重點給其他翀羽宮的人。
翀羽宮的人也明白他們的主子是體弱多病的,所以照顧他已經成為了習慣。龍膽的叮囑,他們也聽了個明明白白。總覺得重洲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雖然是這樣想,但他們也看得出來龍膽對重洲的擔憂。
啰嗦,似乎也證明龍膽對重洲上心吧!龍膽可真的是把一切都說得事事巨細。不單單隻是因為重洲,正是因為重洲的緣故,龍膽才更加上心的。
......
君墨和扶光二人是一起回恸月閣。扶光走在前面,君墨走在距離他的後兩個身位。
君墨時不時會看扶光一眼,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有什麼想說,愣了一下後就又說不出口了。扶光能夠感受到他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是有些許猶豫和忐忑。扶光也沒管、沒問。
其實扶光知道,君墨不希望自己冒險。他其實并不想扶光上戰場的,更别說,正仙族此次的對手不是什麼随随便便的仙族勢力,而是那個蒼耀和正仙族不相上下的衡漉和華仙族啊!這怎能讓君墨不擔心呢?更别說,扶光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說不受傷的話,身體倒是沒什麼問題,仙力也不會失衡。
可是,萬一受傷了呢?要真的受傷了的話,自己豈不是非常心疼嗎?
君墨明明想說什麼,卻又不得不尊重扶光的選擇。
君墨這樣猶猶豫豫磨磨蹭蹭像個小姑娘似的跟在扶光的身後,直到他們回到了恸月閣中,君墨都沒有開口。其實,他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吧?
兩個人分開時,倒是扶光主動開口讓他好好休息的。
君墨愣了一下,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扶光就已經走了。
君墨抿了抿唇,眨眨眼,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