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想知道那塊玉佩許了誰麼?”
“他竟把那東西送了旁人?!”魏長安一掌拍上桌子,驚得沈夜明朝後一退,而後又捏着嗓子徐徐道
“是啊,真過分。”
“……夜明,你閑的沒事我可以叫先生給你多布置課業。”
周嶼直接推了門進來。他的聲音冷不丁在背後響起,沈夜明也不慌,慢慢悠悠轉了個身
“……周公子日理萬機,怎麼也有時間來我這兒消遣時間?”
“自然是前來聽你胡說八道。”
魏長安沒有聽到他們貧嘴的片段,從聽到“玉佩許了旁人”就已然愣神,再聽不到後面的話了。
像是什麼屬于自己的東西缺了一塊,大概從周嶼離京那日起,魏長安才終于朦朦胧胧地意識到,周嶼似乎不會一直在她身邊。
她雖然說笑,但當年的那句戲言,究竟有沒有存了别的心思,隻有她自己知道。
是有一點的,但不足以讓她确認心意。
她那時方年幼,對于男女之情又開竅較晚,旁人起哄,她也确實有心,便認了。
可是當周嶼真問起她來,往日一往無前的孤勇卻突然敗下陣來,她假裝不記得,又倉皇逃去。
她魏長安活了那麼多年,隻有那一天,當了懦夫。
她内心沒理由地生出一股酸澀的情緒,然後是自己珍重東西丢失的落寞。
二人貧完嘴再往這邊瞧時,就見到魏長安神色不對,就沒人敢開口。
屋内詭異地沉默了一瞬,周嶼率先打破沉默道
“殿下若無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等等!”
旁的暫且不論,隻是這事兒,她今天打定主意要問個清楚。
她心裡不知怎的騰升出一股勇氣來,叫住準備出門的周嶼,道
“周兄,我們二人同窗多年,且不言同甘,共苦也有。”
“我把你當……兄長,這麼些年哪些好的東西我沒贈予你?”魏長安一字一句地咬着字句,像是在念規規矩矩的四書五經。
“你竟把我的東西贈了旁人……”
周嶼皺了皺眉。
把東西贈了旁人?
他頓了腳步,轉頭盯向一旁的沈夜明,沈夜明心虛着移開了視線。
魏長安一個踉跄站起身,卻沒站穩,但身後有人扶住了她。
她回過頭去,見到摘下面紗的江軟。
“……阿軟?”魏長安面露驚乍,随後便是故友久别重逢的欣喜。
拉着江軟的手,她站穩了。
三年前,便是江軟開導她,讓她走出了周嶼不辭而别的困境。
“你怎麼來了?你……你還好嗎?”
江軟沒了在長安城時的風光。一路奔波,讓她隻剩下一支束頭發的木簪。衣裳穿的是最便宜的粗布,這種衣服有些磨人皮膚。她柔軟的手相較過去也粗糙了些,很難想象她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江軟溫和地用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淚,也幾欲落淚,紅了眼眶,道“我還好。”
她終于摘了無論境況怎樣艱難都始終抱在手裡的包袱。
解開包袱,露出黃色的面料——是一道聖旨。
“長安,你不在這段時間。”
江軟盡力讓自己的聲音穩住
“長安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