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得這個人嗎?陸家的大小姐,陸遠喬。”
士兵将畫像舉到老者面前。
“不認識,不認識。”
“不認識就滾開!”士兵朝百姓啐了一口痰,厲聲道
“下一個!”
顧清下朝,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連着一個月來,都是承平殿下坐在皇位上,議事的卻是蘭家人——為首的,是蘭将軍。
一個月前,陛下遇刺。蘭将軍以清君側之命指認陸丞相弑君,陸家滿門下獄。後以托孤名号扶承平殿下登基,蘭馨如為皇後,自此便開始攝政,一發不可收拾。
自宮變那天起,長安城便禁止出入,已有一個月的時間。
除了蘭将軍的兵馬,其他無論商貿走親訪友一概不可出入。百姓都鬧得厲害,但最後以血腥鎮壓收場。
大家心裡都明白,這是擔心隔壁的鳳翔節度使打過來——那位陸小姐的叔父。
一位節度使,對于蘭将軍來說,雖不足為懼,但眼下在長安城站穩腳跟更重要。
故而封鎖了消息。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大夥也都知道,封城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這一個來月,上朝都不許馬車。各大家族叫苦連天,卻也敢怒不敢言。
顧清進了一家醫館。他來到櫃台前,敲了敲台面,道
“掌櫃的,給我一份安神的方子。”
掌櫃笑道
“顧大人這是最近又睡不着了?”
“是啊,最近的事兒也多。”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掌櫃也給顧清包好了藥方。
“這煎藥得講程序,順序可别弄反了。”掌櫃說着,不動聲色的在藥包裡給顧清塞了一封信件
顧清揚了揚手裡的藥包,轉身道
“掌櫃的,走了。”
“大人慢走。”
顧清回到府裡,和陸雲歌一起拆了藥包。
自上次陸雲歌亮出自己手裡的鳳鳴令,二人就時常一同議事。
蘭馨如在宮裡不方便走動,他們倆和藥鋪掌櫃就成了查找線索的關鍵人物。
“家族秘辛?”陸雲歌用蠟燭将信點了,眼看着燒成灰燼,才開口道。
“長公主殿下猜的不錯。當年我還在江南讀書時,也聽聞過此事。”顧清認同地點頭。
“我全家都在獄裡,如何打聽秘辛?”陸雲歌像是想到什麼“其實……九兒可以去——她抄了我家的宅院……”
顧清擡眼看她。
十幾歲的姑娘還是有些戀家。如今已經和父母一個來月沒有見面,心裡難受,卻一直沒有在他面前表現出來。
說這話的時候,小姑娘握着藥方的手有點抖,像是被那晚的刀光劍影吓到,心裡還略有些陰影。
顧清歎了口氣,抽走陸雲歌手裡的紙,心軟道
“……這事兒不急,陸小姐暫且歇歇吧。”
“不,不,顧大人。”陸雲歌沉吟片刻,轉過頭來,眼睛堅定地望向他。
她的手還在抖,可是她的目光卻是那麼明亮和堅定。
“長安在等我們的消息……我們一定要幫她盡快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