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安醒了。
她在一陣藥香中悠悠轉醒,空氣中還帶了些苦澀的藥味。她動了動肩膀,想捂住口鼻。卻下意識感覺到肩膀傳來撕裂感的巨痛——
“嘶——”她不自覺痛叫出聲來。
“殿下?”
周嶼掀了門簾,從門口進來。
魏長安擡眼看他,就見周嶼毫無形象地進來——
身上全是土灰,還帶着點苦澀的藥味。頭發也蓬亂蓬亂的,活像是剛剛逃難過一般。
哦,不對。魏長安想。
他們這種狀态,本身就是在逃難。
但是她看到周嶼這樣的狀态,還是心間一動。
她記得,周嶼是極愛幹淨的性子,平日裡手帕若是沾了灰便丢掉的人。
如今卻灰頭土臉,穿着磨皮膚的粗麻衣服,給她熬藥。
魏長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周嶼見魏長安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用袖子抹了抹臉,笑道
“讓殿下見笑了。一會兒我去換身衣服。”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魏長安搖搖頭。
“我……嘶——”她正想起身,一不小心又動了傷口,在床上疼得咪眼睛。
“殿下,你别動了。”周嶼想上前,看看自己滿手的灰塵,動作又停了下來,有些尴尬地笑道
“我去換身衣服。”
過一會兒,周嶼洗了臉,穿着他平時那身衣服進來了。
魏長安這才看清楚,周嶼先前是找了一身舊衣服先換上,這身衣服,明顯是剛剛洗過不久的。
她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殿下睡了兩日。”周嶼答。
“你——”魏長安張了口,想問他這兩日是怎麼過來的,又或者,在當時追兵那樣的情況下,究竟是怎麼把她帶過來的,畢竟——
他的武功沒有她那麼好呀。
但是她想想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也沒有那麼親近,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隻道一句
“……辛苦你了。”
“外頭的人都以為殿下是我娘子,”周嶼繼續面不改色道
“所以委屈殿下,要叫我一聲夫君。”
……
“娘娘。”
蘭馨如上下掃視一眼諾大的藏書閣,道
“本宮随便轉轉,你去忙吧。”
“是。”
身着官服的官員行了禮之後便退下。
“你們也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
“是,娘娘。”
屏退所有人後,蘭馨如提着裙擺,一路小跑。
她觀察着書架上的編号分類,一路尋找,最後在最裡間停下。
她看向書架上的分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