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軟恍恍惚惚間聽見一些聲響。
她感受到後頸有些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是暈過去了。
她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江涵在徐州給她安置的房間。
江軟吃力地撐起酸痛的身子,靠到床邊,就見侍女端了盤子進來,盤子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沈夜明站在門外,隔着屏風看到她,問道
“休息好了嗎?”
他頓了頓,又似乎感覺自己問的方式不太對,緊接着補充道“你現在好好休息,江大人已經派出各地勢力去查長公主的下落了,她不會有事。”
江軟看着站在門口有些拘謹的青年,不由得笑了。初見面時,總覺得這人頑劣不堪,不倫不類。竟沒想到,還能克己複禮至此。
她張口想要道謝,又有些恍惚。
他們的關系究竟走到哪一步,是否到了要不要道謝的程度。
她想說的話在舌尖來回滾了幾遍,終于道
“……辛苦你了,沈公子。”
沈夜明聞言,嘴角又勾起輕狂的笑。青年人斜靠在門闆上,連同江南的綠葉枝條一起,通過陽光映照在江軟前方的屏風上。
沈夜明清了清嗓子,對着屋内開了口,語氣裡盡是不羁和散漫
“那倒不辛苦,我還等着——”
他遠遠的傳給江軟一句
“我還等着江小姐給我賜字。”
…………
“說說吧,為什麼要躲着我?”魏長安和周嶼落座,二人面對面,中間隔着一個茶壺。
周嶼沒有說話。
魏長安沒有關窗。晚風蕭瑟地吹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吹得燭火一明一暗,照的他們的神色也模糊不清。
周嶼恍惚間又想起來二人同窗的日子,當年他們幾人一同複習備考,也是這樣的場面。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魏長安起身,關上了窗。燭火強烈的擺動停了下來,光線終于聚集在二人眼前,不再分散。
她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在面前,燭火照亮了她的面龐。
“周兄。”魏長安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正式為當年的事情向你道歉。”魏長安垂了眼眸,手規規矩矩地收到了膝蓋上。
“當年是我懦弱,沒有應你。”她擡眼看周嶼,眼前好像又彙聚了淚水,聲音顫抖道“可是,這些年京城的朋友都念着你,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