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魏宣臉上的表情變化些許。他的眼神掃過張叔,掃過他身後的那群弟兄,又轉頭看向周嶼,看向魏長安,無奈地歎了口氣。
“長安,你若是打算這樣做,這件事,可就瞞不住了。”
“皇叔不必擔心,公道自在人心,朝臣也有眼睛,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就為難我和承平。”
魏長安眼神灼灼,周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門前,高高束起的馬尾掃過門邊。
那樣的氣勢,像是要開啟一個新的時代。
“倘若到時候事情變得麻煩,那我們就解決麻煩!雲歌沒有做過的事情不需要認,陸丞相所作所為也必須查清!!”
她的聲音擲地有聲,無論是語氣還是神色都透露着不可質疑的堅定。
周嶼在無人的角落裡笑了笑,借低頭咳嗽掩了自己微勾的唇角。
三年未見,有許多事情都已經改變,比如愈加成熟的眉眼,比如他們行事風格的差異。
可是少年時求學的東西,還是有不少一直都刻在魏長安的心底。比如她少年時期讀的那句“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長安還是那個長安。
周嶼看向魏長安的方向,二人的目光再次相遇,他從魏長安的目光裡看到了堅定不移。
他默默點頭。
殿下,我會支持你的決定。
随及,他上前一步“微臣同意殿下的說法。”
魏宣有些猶豫。他猜疑的神色再次落到周嶼身上,一時間屋内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半響,一道聲音擲地有聲地傳了進來。
“微臣齊州太守齊玉,同意長公主殿下的說法!”
…………
青州衙門,地牢。
江軟和沈夜明自那天起便被關了進來。梁副使每天都會給他們送來吃的。
但是不能出去。
也是,畢竟目前他們二人頂着長公主和周家嫡子的身份,梁瑞不敢動他們。
但是隻是等待還是太過冒險。
沈夜明的目光掃過有些生鏽的鎖芯,悄無聲息地擡手抽去江軟的發簪。
“你幹什麼?”江軟見到自己的發簪被抽去,有些羞惱。但是還是壓低了聲音詢問沈夜明。
她知道沈夜明做事情也許會有自己的原因。
但是抽發簪這種事情……對于她這樣自小被規訓禮儀的大家閨秀來說,還是有些逾矩。
沈夜明沒有說話,嘴唇動了動。
開鎖。
他這幾日已經大概了解過這裡的情況,每天排班的都是同一群人,有一種情況是梁瑞知道他們好控制所以不換人手,但是這顯然不成立。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梁瑞害怕被别人發現他綁架了朝廷命官和當朝公主,所以隻有心腹能下獄來給他們送吃的。
所以,他推測,梁瑞有可能是背着其他人做的這件事。
如果他們把這件事抖出來……
他看向隔壁牢房的向安柏。
向大人那天突然被襲擊,可能是由于夜裡值班的隻有那幾個人手,而梁瑞搶占先機,這才讓他得手。
“向大人,向大人?”沈夜明敲了敲隔壁的牆。
向安柏睡得很輕。一有敲擊聲便醒過來,道“什麼事,沈公子?”
“每天來送飯的這些人,向大人瞧着面熟麼?”
“沒見過,一個都沒見過。”他搖搖頭。
這印證了沈夜明内心的猜測。
他轉頭看向江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