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池洵舟的聲線帶了顫音,雙手幾乎要拽上蘭承影的衣領“瀚馳……死了?”
“池公子,節哀。”蘭承影頂着微紅的眼眶,将他的手拽了下去。
幾人在城門前交涉之後,尤其是聽到蘭瀚馳已死的消息,池洵舟肉眼可見的消沉下去。
大概是都聽說過他與蘭瀚馳的交情,在座幾人都沒有開口。
池洵舟心灰意冷地擡頭,眼睛紅得幾乎充血,他沙啞着聲線,緩緩道“他的屍首呢?”
蘭承影歎了口氣,沒有說話,給他指了一個軍帳的方向。
看着池洵舟行屍走肉一般離開的背影,身後的軍士不免歎息。
“将軍那些年與蘭将軍很交好的。”“将軍也實在是一生舍生忘死為國,蘭将軍本是要叛國的……”
“叛國?”沈夜明捕捉到關鍵詞,一把拽過那人的衣領,問道“你說蘭瀚馳叛國?”
那人沉默了一瞬,慢慢點頭。
“怎麼回事?”江軟皺了眉,看向池洵舟帶來的部隊,道“詳細說說。”
為首的人道“一年前,蘭将軍就給将軍寄了信,說與北狄已然談攏,以割地換北狄的軍伍支持。”
江軟背後起了一身冷汗。
一年前?這個局比她想象中布的還要早。
“這……”
她正要開口詢問,遠處跑來幾個士兵,急匆匆地打斷了她的話。
“将軍!将軍……”那幾個士兵面面相觑,似是猶豫此事是否應該開口。
蘭承影皺了皺眉,厲聲喝道“有什麼事,快講!!”
其中一個兵士看了一眼他們的神色,慢吞吞道“将軍,池将軍……自刎了。”
“什麼?!”
…………
周嶼站在一株桃花樹下。
夜深了,風吹起一片片花瓣,落到他的手心裡。
他捏了捏手中的信紙,擡起頭,在墨藍的夜空中辨認着北方。
也不知她走到哪裡了。
他低了頭,輕吻花瓣,将花夾到了信紙裡。
…………
魏長安還在路上。
越靠近北方,風沙便愈發大了起來。
魏長安在江南待了足足有半年時間,如今一下子到北邊來,還是有許多不習慣。
她瞥了一眼方才微微發綠的枝丫。
這個季節,周嶼那邊,應當已經見花開了。
她低頭攏了攏自己的鬥篷,不讓風沙吹進領子裡。
也不知道,周嶼會不會給她寫信。
“殿下!”一聲呼喚引得魏長安探頭出窗。
楊柳端着小盤子,盤子裡放着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