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調頭離開的程舒被其中一個眼尖的國防軍督見,他招手讓她過去。
“你會說德語?”臉上有一道疤的國防軍問道。
程舒點點頭,她想埋深一點免得以後又被挖出來。
“那就是你”,一個娃娃臉的國防軍喜笑顔開。
“給萊恩做的那個中式糕點,還有嗎?”矮個子的國防軍晃了晃手裡的幾塊面包,“我們拿面包跟你換。”
“沒有了”,程舒實話實說,“做糕點用的豬油上次都用完了,現在買不到。”
哪來的回哪去,程舒在心裡補一句。
翠綠的茶葉飄浮,白霧擴散,茶幾上有四杯茶……坐在沙發的程舒臉都要笑僵。
娃娃臉軍官叫弗朗茲,是萊恩在德國的好友,臉上有疤的軍官叫路德維希,也是萊恩在德國的好友,是的,在德國。
萊恩不是德裔波蘭人,他就是個德國人,因為身體原因無法上戰場,輾轉加入情報部門從事間諜工作。
這當然不是兩個國防軍直說的,但言語交談沒有任何掩飾也可以等于直說。
上完廁所的鮑爾回到客廳。
這個倒不是萊恩的好友,是他好友的好友。
三個人想着來都來了,吃不到點心,那就吃頓飯。
心情郁結的托馬斯沒出來吃飯,陪着用完晚餐的程舒這會在陪着消食聊天,她有點擔心他們聊餓了會不會來句吃個夜宵再走吧。
“……萊恩蒙住那個學長揍一頓,邊往後走邊脫掉外套扔上二樓”,弗朗茲啧啧兩聲,“聽到被單要被扯開的聲音,他轉身跑回去問出什麼事了,那關切的語氣直讓我懷疑自己的眼睛有問題,打那個學長的另有其人 。”
“你沒見過他捅……”及時掐住話頭的路德維希說了句,“他哥教萊恩的方式有問題。”
一直喝茶沒說話的程舒感受到來自鮑爾的注視。
“你們中國人都這麼喜歡喝水嗎?”鮑爾疑惑不解,“你半個小時起碼喝了三杯水。”
“……有些人是的”,程舒禮貌微笑,她該說這位軍官有眼力見還是沒眼力見?
“想問你就問”,弗朗茲嗤笑一聲。
眼神飄忽不定的鮑爾問道,“你們中國人是怎麼含蓄表達情感的?”
路德維希眼皮跳了跳。
嘴裡含口茶的弗朗茲強行咽下去,結果把自己嗆了個半死。
“你覺得什麼舉動可能是在表達情感”,程舒不喝水了,她也擔心被嗆。
“……送油紙傘”,鮑爾忸怩說道。
還……挺純情?等半天沒下文的程舒問了一句,“還有呢?”
眼神疑惑的鮑爾像是在說還要有什麼?
“你知道中國很大,不同地方的姑娘表達感情不一樣”,程舒深吸一口氣,“我們那表達情感都是直接說出來的。”
“說什麼?”鮑爾呆呆問道。
說什麼?說,帥哥,結婚,程舒沒說話。
順過氣的弗朗茲拉他失魂落魄的好友離開,慢兩步出門的路德維希對程舒說了句,不要離萊恩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