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封懷禮也好龍陽!看來整個皇室都不怎麼正常,他可要好好投靠丞相了,隻有靠這個賢明的丞相才能走上正道。
突然從身後傳來溫潤如玉的話音,“王爺,臣裕之與您好久未見了。”
‘小雲,這個怕是丞相吧。’ 季李果斷忽略掉剛才封懷禮的話,轉頭去看。
「是的,是丞相馮裕之。」
馮裕之身姿挺拔如竹,一雙柳葉眉、淡色的唇。眼角還有些許細紋,一頭灰白的發。現在才初秋就披着毛絨絨的毛領,也不知道什麼毛的,面容有點病氣。
看來當賢臣都病殃殃的呀。季李在心裡調侃着未來的上司。
封懷禮哼了一聲,他壓低了聲音響在耳邊:“怎麼?給你撐腰的人來了?”
季李一愣,這個攝政王說話就說話吧,怎麼還咬牙切齒的。
季李偏了偏頭,還是當沒聽到。
馮裕之慢慢挪步走過來,季李朝他拱了拱手行禮,沒得到回應。
他從身側直接走過,朝在白馬上的封懷禮行了個禮。
季李順勢走到一旁,看兩個神仙打架。
“呵。馮相,聽聞您最近都在為科舉之事勞心勞力呢。見不到我這個不學無術的閑人,自然是正常。”封懷禮一開口就很讨嫌,說話時朝着他擠眉弄眼的。
“臣失言了。”馮裕之的聲音低沉些許,話音一轉正式道:“那恭送王爺了,我便攜新晉探花郎一同進宮面見皇上。”
“是嗎……”封懷禮的聲音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拉長了調子駕馬朝季李靠近,季李看到了從封懷禮投下來的影子,像橘子皮被剝開氣泡般爆開的汁水濺上來,讓他的鼻子又麻又甜的,熏乎乎聽到一句:“我再看一眼,我皇兄的新雀兒。”
季李瞪開了眼睛,避開迎面的雪白大馬,剛剛還感覺這個馬兒還挺漂亮,不過被這個奸臣騎着就不好看了!
白雪像是聽到了他的話,突然朝他噴了一口氣,季李吓了一跳,一個踉跄差點摔地上。
“哈哈哈哈!還是個膽小的麻雀,那我便走了。”大笑後響起沉沉馬蹄聲,鞭子抽在馬背上,像風一樣呼嘯而過。
這讨厭的一人一馬可算走了。
季李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懊惱着這下可是在以後的領導丢大臉了,他深吸幾口氣,走到馮裕之面前。
目光尋到一個身形挺拔的背影,這位應該就是馮相了。
季李攥着手,一低頭開口:“老師,學生謝過您了。”
馮裕之沒回應,季李看着地面上影子逐漸靠近,雙手心漫出一層汗。
馮裕之總算開口了,他輕咳一聲,聲音裡喊着疲憊:“你先起來吧。”
季李往後退了一步,偷偷用眼睛去瞄他的神情。
“怎麼了?季明禮。一副沒見過的模樣。”馮裕之皺着眉頭,語氣嚴厲教訓道:“早就警告過你,在外不要喜形于色,為人更要磊落。”
“是,學生受教。我一時愣神了!”季李急忙低頭道歉,天呀,這馮子明也太兇了,就像他高中最怕的教導主任一樣。
兩人僵持着,原本在當背景闆的公公走了出來,輕笑一聲朝兩人拱了拱手,聲音尖細:“兩位大人,跟咱家走吧。一路上誤了不少時辰。”
季李順着台階,像啄木鳥般直點頭。
馮裕之看着不怎麼喜歡他,一撫手,整了整厚實的毛領擡腳動作。
季李當然不敢落後了,埋着頭隻管看路,跟着馮裕之身後像隻蹑手蹑腳的小老鼠一樣,輕手輕腳的。
又走了幾節極長的階梯,季李有些累了,小聲吸着氣,一面擡眸看着前人一直挺直的背影,在心裡感歎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馮相的身子骨還真硬朗。
不像他,走幾步就累不行。這古代科技真不行呀,要是有個扶梯多好呀,到時候大臣們上朝的時候,直接在入口就排資論輩選好位置,順着扶梯到了大廳,一個個的選了陣營還更有精氣神口槍舌戰。
“大人。”小六子不知何時溜到了跟前,正笑眯眯得看着他,語氣含笑:“您這是在笑什麼呢?”
“啊!”季李下意識摸了把臉,巴巴用手背擦了擦嘴,偷瞄了眼前方馮裕之的臉色,幹咳聲道:“我、我在之前沒見過怎麼壯麗的建築,不由得看得入神了。”
“正是如此,不過探花郎您以後每日都能上朝觐見的,怕不久就娴熟了。”小六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日後我等都仰仗大人您呢。”
“不敢!不敢!”季李吓了一大跳,他的上司就在前面呢,怎麼就光明正大的攀附上他了,他可是要循着老師做個清官的。
“走吧。”馮裕之落下一句。
季李趕忙跟上去。
……
越往裡面走,季李才真是體會到了權利的益處,這精妙的花雕、宏偉的建築,從遊戲虛拟數據變成一磚一瓦的現實,真是精妙絕倫。
季李感歎着,步入殿中,一進門濃厚的檀香直擊腦門,入眼的是藍綠瓷瓶紅紫串珠,連墊腳的毛毯都能陷進去,留下個清淺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