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不遠山澗照上黛色。
季李總算甩掉了封懷禮,眼眸現出茫然,擡手放到唇上似乎還有瞬間的甜意。
好了!先不要亂想了,季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林淵的罪名比季小五他們更嚴重,他被關在天牢。
牢獄在地下,一路往裡走,鞋印深深印在潮濕的泥土裡,擡起腿裡有明顯的拉扯感。
壁邊安着熏臭的火把,不時帶有老鼠小蟲竄動的光影,除了隐隐的滴水聲還有吱吱的叫聲。
季李在獄守帶路下找到了位置,在一層稻草鋪墊的石子地上側躺着的人形,似乎是習慣了腳步聲,隻懶散翻了個聲。
獄守上前一步,用鐵棍敲着門。
季李探手連忙阻止,“不用。”
猛然的敲擊聲已經吵醒了男人,他的身體下意識抖動蜷縮起來。
眼皮耷拉着,勉強一擡。借着火光看清了人臉,林淵緩慢依着牆壁坐了起來。
季李壓低聲音囑咐獄守:“您在門口等我吧,我單獨和人聊聊。”
獄守行了禮,還想把鐵棍交給季李。
季李擺手拒絕。
兩人的舉動全然落在林淵眼中,他咧着嘴笑道:“明禮,你近日可好。”
季李沒有說話,他說不上好,但林淵的處境卻是不好的。
一件沾着血迹的白衫,頭發散亂,露在外面的手臂、腿腕上都是青紫的傷痕。
季李心裡浮現一個猜測,或許,林淵是被屈打成招的,可是不對呀,他是吏部侍郎之子,背靠攝政王……
除非,林淵是棄子。一個被抛出來頂罪的人,而能讓他頂罪的,怕是皇室?
難道是三皇子?上次那個執扇和衆人玩鬧的人?
季李張了張口,正想發問。
“我恨你!”林淵突然站了起來,氣息翻滾:“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可真遼不起。能傍上怎麼多人!”
林淵垂下頭聲音微小卻清晰:“賤人。”
季李一臉懵,無緣無故就被罵一頓。定然是原身季明禮的仇怨,正好,可以再多了解一下前情。
季李閉上嘴,老老實實等着他罵。
結果,林淵卻沒了下文,隻是擡起頭,目光深深看不清情緒,就這樣盯着他,一寸一寸挪移。
就在季李等得不耐的時候,林淵探出手突然卷起了褲腳。
季李:?不明所以,老實看着。
随着林淵的動作,衣褲下的肌膚被展露出來,原本以為林淵的蜜色皮膚是被曬的,結果連大腿也是同一個色。
蜜色的腿繃得很緊,流暢順直,稀碎的血口落在上面,暗紅色的血迹幹結黏在衣料上。
季李眼看着,林淵攥緊了手指,腿肉被撕扯着抖動起來,他似乎很痛皺緊了眉臉色滲白,額間彙聚了滴汗。
季李不由得跟着捏緊了手指,目光緊緊盯在他泛光肉感的腿根上,很快發現一個稠紅的血疤。
林淵指着那處,擡眸尋着季李的臉,張唇語意竟帶着些飄渺的笑,他又偏着頭好像很困惑:“我記得,你當時踢到我大腿上時根本沒什麼感覺。”
“說踢都嚴重了,明明隻是蹭。刮起的風撲到我鼻尖時,也隻有一股香氣。”
林淵說着,瞳孔瞬間亮起來,興興然舔了舔嘴角,似乎有些後悔:“我當時應該抓住的。可惜……”
季李忍不住了,“行了。”
林淵得了回應,整個人更是興奮起來,指尖抵到那塊被燙傷的肉,疼得嘴唇發顫,他卻像是不覺,惡狠狠道:“現在卻要告訴我,是這般痛。”
季李咬牙:“他們動了私刑嗎?”
林淵裂開嘴角,盯着那張貌美的臉,似蛇般吐息卻道:“我會印在你臉上。”
季李瞬間反應過來,真是被氣笑了,你說你管他幹什麼?
季李往前踏了一步,居高臨下看着他,目光冰冷:“你認罪了。”
不是問句,隻是在陳述事實。
林淵不是殺害王運的兇手,卻是惡意傷害高老伯,近乎殘忍的砍掉他的雙手,活生生失血而死。
季李不再說話,他隻是有點疲憊,更大的怪物還藏在背後或者說耀武揚威的站在陽光下面,那些規則都不能束縛。
季李沒有任何留戀轉身。
在他身後,傳來一陣嗚咽般的哭喊。
走出天牢時,天完全暗下來了。
季李擡頭看到了幾顆細小的星,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喚,‘小雲。’
「滴~小雲在,季李晚上好呀!」
季李一邊往丞相府走,一邊在心裡和系統閑聊,‘我想看看探花郎的任務進度。’
遊戲面闆顯現出來。
【玩家05】季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