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虞自是不知道自己得病的原因已經被‘找到’，在黎許的過度反應下，她過上了玻璃展台裡出土文物的生活。

出院前，黎許詳細地詢問醫生有關觀虞康複過程中所需要執行的條例，翻出沾了灰的紙筆，認真記了筆記。

醫生說，最好吃清淡的東西。

黎許：“多清淡？”

“少油少鹽，粥之類的。”

于是黎許給觀虞訂了三天的粥菜。

醫生說，最好多休息。

黎許：“休息多久？”

“……八小時以上吧。”

“幾點睡呢？”

醫生忍了忍：“看她想幾點睡。”

“如果她一直睡呢？”

“……”

“還有剛剛說要測體溫，多久測一次？”

“……”

久久等不到回複，黎許下巴微揚：“你不會不知道吧？”

醫生……醫生讓護士把她趕出去。

黎許罵了句‘庸醫’，決定自己想辦法。她用浏覽器整理總結，決定除了睡覺，每兩小時給觀虞測一次體溫。為了方便，她搬回了二樓房間，住觀虞隔壁。

觀虞受不住她的熱切，委婉向她表達自己隻是感冒了，不是手斷了，定鬧鐘這種事完全可以自己來。

“那怎麼行？”

黎許不贊同地皺起眉頭。

她還特地跑過去找白芷卉學了，不付諸實踐，她不就白學了麼？

說着說着，黎許拿起消好毒的體溫計，對她道：“擡胳膊。”

視線僵持兩秒，觀虞歎氣依言。

三天終于熬過去，周三早晨她拎包上班，坐在工位上看着一疊等待批改的試卷和作業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親切感，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開始批改。

小李住的不算近，晚十分鐘到，見她銷假回來，當即湊上前去關心。

聽到觀虞說一切都好時，小李終于放了心，随即掃了掃旁邊某些人的工位，話中無不是鄙夷：“她們兩跟見了肉的蒼蠅似的，一天天的，不上課就在那裡蛐蛐你和小趙老師，我真佩服她們，說了兩天時間一句話都不帶重複。”

觀虞莞爾一笑，一點都不意外。

小李道：“你别不當回事，這個周末我跟我同學吃飯，她在九中教書，九中有個老師是鄭美麗同學，說起她來表情跟踩了屎一樣，最後隻有一句‘心比天高，階級餘孽’。”

觀虞笑出聲來。

這八個字還真貼切。

窗外預備鈴響起來，觀虞第一節有課，邊收拾課本邊對小李道：“多謝你了，放心，我會多加注意的。”

今天上課的内容是牛頓第二定律，是力學模塊的考試重點，因此演示文稿也比其他章節要多一些，還設計了一些簡單的應用。玉山中學一本上線率接近百分之百，學生們已經預習過此章節内容，原本準備的習題全部回答，還剩五分鐘才下課。

觀虞退出演示文稿，找點事消耗時間：“上次的作業有不會的嗎？”

生怕有人回答不會，柳鸢高舉右手，大聲道：“沒有！”

聞雲知轉着筆，歪了下頭盯着她後腦勺。

剩下的人被此等浩瀚之聲喝住，有的也不吭聲了。

柳鸢興緻勃勃道：“觀老師你喝口水休息吧，我們課下會交流的。”

離下課時間隻剩三分鐘，講一道題是有些勉強，觀虞沒有拆柳鸢台，隻是笑笑：“如果交流了還是不會，可以随時來辦公室找我。”

講台下傳來起此彼伏的好聲。

聞雲知盯夠了，舉起右手：“觀老師，除了題目，别的問題可以和你交流嗎？”

柳鸢半轉過身，瞪她。

幹什麼呢！觀老師病才好！

聞雲知挑釁一笑，對上觀虞的視線：“比如感情問題什麼的。”

“哇哦——”

教室内傳來好事地起哄聲。

“聞姐有什麼感情問題，也跟我們說說呗。”

“哪個兄弟倒大黴被我們聞姐看上了？”

“聞姐告白了嗎？不會是在搞暗戀吧？”

“有病啊，她搞暗戀，聞姐是那種一個挑個夜黑風高的小巷，給人腳咚，然後放言不跟她在一起就豎着進來橫着出去的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