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虞撥了撥發絲。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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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墅家新裝了間遊戲房,打電話喊黎許過去玩。
黎許謹記自己‘扭腳’人設,一口拒絕。
“别嘛阿許,大家都在呢,白芷卉、秦冽、還有秦家、林家和溫家那群小的,人多熱鬧。”
黎許踩着拖鞋上樓,心道,你丫的就是人多我才不去了。
“不了,晚上有安排了。”
賀墅還在糾纏:“是不是怕喝多了忘記回來?放心真喝多了回不去,今晚就不算,大不了我親自送你回家……”
打開卧室門,黎許開了免提,手機被扔在床上,她從衣櫃裡拿了件長款羽絨服出來,站落地鏡面前往身上比。
她訂了一家不錯的蘭英菜,這會兒就要去接觀虞下班了。
“還有别的事嗎?沒我挂了。”
“阿許——”
他還想再纏一下,旁邊走來了人,說了句什麼話。
賀墅捂住麥口回了句,聲音有點飄:“她不打算來。”
那人又說了什麼,賀墅無奈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行,他不勸了。
賀墅貼近麥克風,懶洋洋地:“阿許,白芷卉有事問你。”
黎許有點煩,就非得現在找她。
不過她倒也沒說話,從衣帽櫃裡挑了條奶油白的圍巾,放進牛皮紙袋。
手機遞到了新人手上,白芷卉的嗓音如一注溪水,清淩淩地響在耳邊:“黎許,有觀虞的聯系方式嗎?”
“什麼?”
黎許停下動作。
剛剛紙袋子弄出很大的聲響,她沒怎麼聽清。
“觀虞的聯系方式。”
白芷卉語氣輕松:“我生日快到了,想請觀虞一起來。”
“你有病啊白芷卉!”
怕對方聽不清,黎許撿起床上的手機開罵。
“白家哪次辦宴會不搞點事來,那麼一群人模狗樣的畜牲遊來遊去,你請她去當菜上嗎?”
白芷卉拿遠了點手機,以免耳朵被震聾。
“冷靜點行嗎?誰說是白家宴會了?”
“私人聚會也不行!”
黎許給出最後通牒,摁斷電話。
緩了好一會兒氣都不順,把手機扔床上,換衣服。
電話另一頭,白芷卉吃癟,賀墅笑得直不起腰。
“早跟你說,阿許把賭約看的很重,不聽我的話,白白遭了頓罵吧。”
白芷卉先問的他,他說沒有,她才想着問黎許。
白芷卉轉過眼,上下打量賀墅幸災樂禍的得意樣,含笑不語。
賀墅瞧出點門道,抓起一旁的古典杯灌了口酒,食指上鉑金戒指映在玻璃上,熠熠生輝。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
白芷卉唇畔含笑,沒打算把事點破:“對,很對。”
悠悠然地喝了口酒,誇的毫不走心。
她把手機還給賀墅:“玉山中學的股東有沈家吧?”
“觀虞在玉山工作嗎?”
被這一打岔,賀墅注意力一下被轉移:“好像是……沈嘉周六結婚,白家也在應邀之列吧,你到時候問她呗,反正你生日在元旦前,來得及。”
他笑得不懷好意。
白芷卉笑意淡了點,喝了口酒:“白家是白志宇去。”
賀墅輕輕‘啊’了聲,仰頭又喝了口酒,冰塊順着酒液進入齒間被壓着咬碎,刺骨的冷意順着喉管留下去,沁人心脾的寒。
白芷卉她爸不知道從哪兒灌了不丹的血統,在男女平等的今天大興生殖崇拜,捧着頭蠢豬當寶貝,将親女兒流放國外。白志宇呢,也不負衆望,跟他爹一模一樣。上次秦家老太太壽宴,不顧場合帶個蛇精臉出席,蛇精臉到處跟人搭讪攀高枝,他在花園裡調戲秦越的家教老師。
丢人丢成這樣,不如死了算了。
他悠悠一歎,好似真心:“這怎麼辦呢?”
白芷卉細長的手指敲着馬天尼杯壁,慢條斯理道:“當然隻能求你了。”
賀墅不說話,含着冰塊咬碎。
白芷卉微微一笑,仰頭時細長的脖子從衣領中伸出,恰如沼澤中翩翩起舞的鶴。
“嘴角壓一壓,事到頭了不跑,不就是等着我開口求嗎?”她拿起酒杯往他的方向一舉,眉眼平直:“欠你一次。”
賀墅徹底不裝了,哈哈笑起來。
帶人去婚禮,既能看白家兄妹過招,還能看阿許跟白芷卉開撕——
賀墅拿起古典杯與她輕輕一撞,眉宇爽暢:“說的我多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