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并非心虛,老師和學生關系好的大有人在,這樣是否顯得……
手機震動了一聲,打斷了她所有淩亂的思緒,虞樹棠的聲音很清晰:這個活動很自由,大家都不需要聚在一起。
第二條信息緊跟着過來:老師,我沒有任何不方便的,主要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不論什麼時候都沒事。明天不來的話當然可以的,你不要有負擔,一切以你的日程為标準就好。
她察覺到了。柳見純一聽就知道。短短一句話裡好幾層意思都是讓她别有心理壓力,拒絕也沒關系。
小樹是擔心自己的邀請對她造成困擾了。柳見純怔了一怔,第三條消息就跳了出來,虞樹棠不再提這個騎行活動的事情,而是徹底換了話題:對了老師,你明天來學校嗎?我想知道什麼時候方便,我把那幾本書還到研究所。
柳見純敲下回複的時候,眉頭緊蹙,這份情緒純粹是對着自己的。我明天來學校的,你什麼時候過來?
什麼時間都可以。虞樹棠也開始打字了,烏黑的小字很清晰,整天我都有時間。
我八點到學校。
柳見純盯着屏幕,幾乎是立即得到了一個回複:好的。
好的。
柳見純默默不語,想要也打出一個好的,或者是好,來結束這段對話。她的手指還沒碰到屏幕,就看到一條消息在屏幕上近乎雀躍地彈了出來。
老師,明天見。
虞樹棠自然而然地就打下了這行字作為禮貌的結尾,就像柳見純每個視頻後都會微笑着說,我們下次再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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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袋就挂在桌邊,虞樹棠将書一本本放了進去,完全恢複那天的原狀。她控車技術好,車把上挂了這麼一袋書也騎得穩穩當當,
她之前還想着到時候是不是直接進去找柳老師,結果還沒騎到門口,遙遙地就望見了一個女人正在彎着腰逗貓。
惟甯大學校園裡有很多流浪貓,之前都是老師和學生自發地喂養,後來觀念逐漸進步,知道了要救助,要絕育,柳見純她們幾個年輕老師特地和理工學部信息學院聯系,一起搭建了惟甯流浪貓救助系統。
各個學院的學生會也都自發成立了公益部門做流浪貓救助,漸漸地,一部分流浪貓被領養,其餘的也都做了絕育,還有的性格十分可愛,無意間在網絡上受到了許多人的歡迎,連帶着給學校也做了宣傳,也算是良性循環了。
虞樹棠一下車,就知道這是哪隻小貓了,學校的微博賬号曾經介紹過它,是一隻常駐晴園,最愛花花草草的三花貓咪,美麗優雅,名叫晴兒,綽号晴格格。
柳見純正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和它講什麼,它喵喵的也在叫個不停,一人一貓相當和諧,虞樹棠車子穩,聲音輕,直到停下,柳見純才匆匆地站直身子,一雙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盈盈地含着笑:“小樹,你來了。”
虞樹棠也笑了一笑,她拎着帆布袋過來,也走到小貓面前:“它好可愛,這還是我第一次在校園裡看見它。”
“你在西校區嘛。”柳見純說,她生在吳語區,普通話再标準,也帶着點自己長久以來方言的習慣,不自覺地又開始講語氣詞了。“它隻在晴園這附近活動,我們研究所在這兒,經常喂它凍幹和罐頭吃,這下要搬遷了,它加不了餐了。”
小蝴蝶酥。她的語氣詞勾連着,像蝴蝶酥甜蜜的黃油香氣。有些事情一旦知道了真就回不去了,虞樹棠忍不住又想着,小蝴蝶酥,這個小名真适合柳老師。
“要喂它一塊嗎?它很親人的。”柳見純皮膚白,攤開的掌心淺青的血管在薄紅的血色之下,像柔軟的葉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