産品試用無誤後便第一時間給這些在現世工作的地獄外派人員，中島敦領到的是經過他媽媽補充過的随身空間，大到武器，小到生活用品，就差給他放建築材料，讓他在野外也能搭個屋子來住了。

芥川龍之介自然也有一個，他沒有讓旁人知曉空間的事，雖然地獄那邊不介意技術溝通，但芥川龍之介卻不想把此物交給首領他們。

這些天他們的飲食與用具都是從随身空間裡拿取的，芥川龍之介意外的是個有些廚藝傍身的人，于是中島敦幸運的過上了和在現世差不多的生活。

玻璃水壺自然也是他們帶來的，今天芥川龍之介在裡面加了一味苦參，用于提神。他見中島敦想喝，便攔下了他，從空間裡拿出幾味藥材，替換了苦參水：“你最近睡眠不好，喝這個睡得會好一些。”

“噢。”中島敦呆了一下，心中有些奇怪，他這幾天睡眠不好不錯，但為了不打擾到芥川龍之介的休息，他一般都會維持着一個姿勢靜靜地熬到睡着，明明已經盡可能的不動了，怎麼這人還是發現了？

那一夜，不知道是因為知道了這個幻境的兩個主人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自覺他們抓捕任務進度又前進了一大步，還是因為那杯茶飲的功效，中島敦睡得格外香甜。

——

現已被他們找到了畫妖，那麼接下來就該搞清楚另一個幻境主人的真面目了。

但兩人又找了幾天，那水鬼卻銷聲匿迹，再也沒有出現過。

芥川龍之介雖然沒說什麼，但中島敦知道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壞了下去，他沒有試圖用無力的言語安慰他，隻是默默地将兩人能想得到的搜查地點找了一遍又一遍，芥川龍之介在深夜醒來時，常常會摸到身邊還留有餘溫的枕面。

中島敦往外找，他就往内找，兩人沒有交流，卻默契的在一個又一個白天、黑夜尋摸遍每一個角落，并對對方在自己入睡後的離去心照不宣。

這天，中島敦以一種渾身濕透的狼狽姿态悄悄從窗口翻了進來。

他借着月色偷偷看了一眼床榻，轉身往外間走去，想要換下這身衣服。

芥川龍之介閉合的眼悄然睜開，幽暗的眸光裡倒映出中島敦渾然不覺的背影。

又是一個深夜。

中島敦來到一個隐隐泛着波光的水塘旁，他踮起腳，試圖看清幽深的塘底，在房屋裡尋不到線索後，他就轉移了目标，也就是水裡。

由于擔心鬼可能不會在白天現身這一點，他一般一天裡會來兩回，白天光線充足時，他尚且能站在船上裝作打撈東西一般東找西找，晚上就隻能跳進去找了。

隻是每次跳進去前，他都要在心裡給自己加油打氣，之後才能鼓起勇氣往下跳。

看着那口因為夜晚光線弱而導緻什麼都看不見的水塘，中島敦深吸一口氣，擺好姿勢，準備好入水姿勢。

這是近日找到的第五個水塘，也是最後一個水塘……若是這次還沒有，恐怕他就要去跳井了。

他鼓起勁起跳，後領卻被突然抓住，向前跳卻被往後拉的他一時沒有穩住身體，慌張的倒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裡。

“砰！”

等中島敦看清楚拉住他的人是誰時，揮出的那一拳隻來得及減了兩三分力道，幸好芥川龍之介也反應極快的用羅生門擋住了中島敦的拳頭。

中島敦趕緊收回手：“吓死我了！你來了怎麼不出聲啊！”

芥川龍之介揮袖讓羅生門回到他身後：“在下倒要問問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來這裡跳水？”

中島敦倒是挺理直氣壯的：“一看就不是吧？我在找那隻水鬼的藏身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