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章遠同意了,讓她閑下來再過來就行。
于是,這小半個月的打工生涯很快便被秦離抛之腦後。她忙于上專業課、輔修、雅思,甚至躍躍欲試想報個GRE的班。
啊……想出去讀人類學,那還是得學個GRE吧?
秦離沒有找任何中介,堅信自己能DIY,就是進度“喜人”。
這周末是CX,鳳栖半個月前就發微博說要參加,出的是軍裝版猴哥,也是秦離“一見鐘情”的角色。她想了想,仍然穿了姐姐大人的制服,雖然角色冷,但至少和女神是一部作品呢。
嘻嘻。
漫展一整天都沉浸在緊張心動中,多巴胺和荷爾蒙瘋狂分泌。得知這兩天是鳳栖的生日,秦離跑了兩條街,買了店内最大的一束藍玫瑰,送給女神。
跟鳳栖說話時,秦離的手都在抖,心髒劇烈跳動。她不跟朋友去遊場,又不敢多打擾女神,就在旁邊一直望着,時不時拍些照,直到閉館收攤。
喜歡,表達好感,對秦離來說是如此的容易。她總是不吝于輸出自己的情緒,主動出擊。
一周過去,秦離自覺冷靜下來,對打工的事也沒那麼熱情了。
她想着做事好歹要有始有終,打算這學期結束就跟老闆說不做兼職了。
周一的中午,秦離到店時已經快十二點了,人一如既往地多。
何章遠見她來了,關切問道:“怎麼樣,還好吧,事情忙完了嗎?”
秦離有些心虛,超大聲元氣回答:“忙完啦!這周就可以正常來了。”
“那就好呢。”何章遠笑眯眯,看上去心情不錯。
秦離沒在店裡看見黎羽,隻有櫃台上放着半包萬寶路,是黎羽最常抽的那款。
她心裡一抽,突然想起初見時昏黃路燈下的身影。
黎羽沒有煙瘾,隻是在煩悶的時候,會抽一根萬寶路的爆珠。
她手指纖細修長,夾着煙的姿勢很優雅。
她總是抽得很慢,任由煙尾的那點光圈在黑暗中明滅。
她興起時,會給秦離看那吹出來的煙圈,層層氲開,煙霧之後是她逗弄的笑容。
原本以為已經抽離的情緒又從不知名的角落蔓延開來,讓秦離的四肢都酸軟無勁。
她的聲音也變得低落:“黎羽不在嗎?”
“小羽嗎?她這兩周都不來。”
情緒蔓過了心髒,秦離聽自己的聲音都像隔了一層:“她怎麼了?”
是……還在生她的氣嗎?
“她馬上要打比賽了,這兩周都在訓練。”
“訓練?”
“嗯,”何章遠對秦離内心翻滾的情緒一無所知,“好像說是六月有壘球比賽,她是校隊的嘛。”
“……這樣哦。”
秦離想起來了,黎羽有件寫着sc的衛衣,sc不就是學校壘球社的簡稱嘛。她們團委實踐部有個大一的小姑娘也是壘球社的。
原來是訓練去了啊。
秦離心裡舒了一口氣,又有些擔憂。她想起她身上的燙傷,這樣打比賽沒事嗎?
但更多的不好再問老闆,秦離看着信息欄,上一條消息已經是一周前了。
光标在屏幕上閃爍着,秦離打了一行字又删掉,最終還是放下了手機。
秦離換上了耐髒的衛衣牛仔褲,在店裡正常幹着活,但這個地方卻無法讓她見到想見的人。
明明在同一個學校,同一期宿舍,想要碰見卻是這那麼困難。
她也去體育館和操場那邊轉過幾圈,沒看見黎羽。
心裡……空落落的。
這周五下午是實踐部每月的福利院志願者活動日,秦離作為副部長自然要帶隊。巧的是,這次參加活動的恰好有那個壘球社的小姑娘,叫小智。
本月活動是陪雲林第三福利院的老人們做剪紙,陪她們聊天。老人們笑得很開心,還有人唱起了沙家浜。
活動一如既往地順利,回程的公交車上,秦離終于逮着機會問小智:“我記得你是學校壘球社的?”
小智是個臉圓圓的可愛小姑娘,笑着回應:“對呀,副部,怎麼啦?”
“你們最近是有比賽嗎?”
“是呢,高校聯賽,副部怎麼突然問到這個啦?”
“我……有個認識的朋友也在壘球社。”
“咦?是誰,副部之前都沒提過。”
看着小姑娘清澈的眼神,秦離莫名有些心虛,定了定神才道:“叫黎羽。”
“哇——”小智眼睛亮起來了,“副部原來和副隊是朋友啊。副隊可是超厲害的投球手,上次和S大打比賽,她投的球又好又快,逼得對手打出不舒服的軌迹,我們直接接殺,把對方直接淘汰!還有還有……”
小智越說越激動,對黎羽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秦離其實不大明白壘球的東西,但是越聽越覺得心癢難耐。
那好像是另一個黎羽,一個——更耀眼的她。
“那你今天不用訓練嗎?”
“要的啦,”小智給秦離看背包裡的手套,“我回校就要趕過去,今天的訓練5點開始。”
“那我……”
“副部,你要來看嗎?”
“好呀!”
訓練場地在L大,秦離心想,難怪之前在學校操場沒有看到人。
秦離和小智到時已經比較晚了,訓練已經開始了。
今天陽光正好,即使是到這個點,光線依舊很強,落在西方,火紅地燃燒着。
秦離一眼就看見了黎羽。
她站在草地的中心位置,穿着成套的白色棒球服,黑色長襪到膝下,緊身褲勾勒出姣好的腿部肌肉線條。短袖上衣被紮進褲子,裡面是黑色長袖打底。
她戴着紅色的棒球帽,似乎流了很多汗,整個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