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找到了!”
他單手舉起那本空心法典。
沒合上封面的法典迅速掉出将近一半的紙張。
“您在做什麼?”
她似乎在克制着某種情緒,原本的微笑依已然收起,表情瞬間嚴厲起來。
‘她在害怕!’
【湯姆森】的亢奮過于尖銳。
他甚至選擇性忽視了對面女生攥緊的拳頭。
于是,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
時鐘行進至現在。
【安德烈娅】走到兩位對峙者之間,彎腰撿起一張稿紙。
圓潤可愛的英文字母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中學時光。
非常标準的應試字體,若是放在中學,高低得被英語老師挂出去展示。
“笑什麼?”
顔辭嗆過去,難免帶上惱意。
【安德烈娅】這才注意到自己忍俊不禁。
“你的字很可愛。”
被誇的女生悶悶地瞪過去一眼,别開視線。
不兇,反倒有點惱羞成怒的意思。
【安德烈娅】浏覽過去。
‘法律條例?’
“你在寫這裡的法律?”
她難得這麼驚訝。
“怎麼做到的?”
“書房的書很多,多少會提到一點。”
顔辭面色坦然。
“我翻完了所有書,再加上各種報紙,大概湊出來了這麼多東西。”
她環視一片狼藉的地面,欲言又止,隻剩下一聲歎息。
“浪費紙了。”
有那麼一瞬間,【安德烈娅】好像理解了什麼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先不說有沒有意義,如果是她付出時間精力卻被人糟蹋了心血,她大概已經暴起傷人了。
而當事人卻隻是惋惜地看着這一地狼籍。
“李先生會這麼認為……大概是因為我還畫蛇添足,做了一點分析吧。”
顔辭撿出一張稿紙。
斜體字母略微潦草,依然能看出應試字體的影子。
光憑這個字迹,【安德烈娅】都認為她不可能是“法官”。
“我根據‘法官’的信和報紙分析了一下他們的罪名和刑罰。”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一下。
“當然,如果有條件,我也會分析你們的罪行。”
“嗯,因為我是大法官【拉維妮娅】。”
她撫平稿紙上的折痕,擡眸正視房間的另外兩位。
“我是我們十個裡,唯一一個拿到無辜身份卡的嘉賓。”
“!”
她是不是坦然得過分了?
“我知道你們要懷疑我,這毫無疑問,交換境遇,我也會懷疑你們。
“我不知道你們記不記得我昨天說過的話。”
她的話,似乎每個字之間都蘊藉着暗藏各種情緒的歎息。
“到底是我更像‘法官’,還是那個希望我們所有人都死在這裡的人,更像‘法官’?”
是她這個無辜的人有殺死其他人的動機,還是那個藏在背後的人,更有殺掉所有人都動機?
“如果從始至終,‘法官’隻是個障眼法,所謂的審判也不過是TA在誘導我們往這邊想呢?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意識到,有一個人一直躲在幕後,但是每個人都身份卡都能跟他扯上關系。
“每個人手上都有他的把柄,每一個把柄都能置他于不利。
“這樣的話,到底是受害者要報複你們,還是他要借受害者作為擋箭牌,除掉島上的所有人?”
那本手稿上的信息太多了。
手稿的主人,是拉維妮娅·海默的父親,後來的海默公爵。
安娜·希爾謀殺的拉文尼爾·海默,是拉維妮娅·海默的兄長。
亞曆山大·格林謀殺的愛德華·蘭利,是海默公爵的好友,拉維妮娅·海默的教父。
海倫娜·萊特謀殺的艾琳·海默,是拉維妮娅·海默的母親。
艾倫·弗倫托撞死的孩子裡,其中兩位是拉維妮娅·海默的堂弟。
除了大衛·沃爾特,每個人都能扯上海默家族。
房間中另外兩位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而顔辭有絕對的理由證明,【羅賓】同樣扯不開關系。
前天夜裡,她完成整本法典的重塑之後,她的身份卡突然更新了内容與支線任務。
【你知道這是個陰謀,他要除掉海默家族最後的希望。
但你依然來了,你相信自己能夠反殺他的爪牙,完成對他們的審判。】
【支線任務:
找出來者中幕後黑手的爪牙,讓罪魁禍首得到應有的懲罰。】
果然,推理副本必有情節之一。
——補充世界線,找出支線任務,完美完成副本。
幕後黑手的爪牙她早在接到支線任務時就有了猜測。
讓她找找看吧,證據,到底在哪裡?
至于剩下三位,他們的反應将決定她接下來的行動。
‘信,還是不信?’
兩種結果,她都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計劃。
當然,她相信,結果一定會走向她所偏向的地方。
顔辭垂眸,視線落在七零八落的手稿上。
‘有點不開心……’
這些東西,她還真付出了很多心血。
雖然沒什麼實際作用,但絕對有節目效果。
——官方說過的,直播能看見的隻有攝像頭的畫面,但是之後錄播的單人cut會把單人視角能播上去的全部放出去。
接下來啊……
嗯。
她睚眦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