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管家舉起了手。
“不止一次。”
“除去今天,另一次是什麼時候?”
顔辭問得分外自然,仿佛她知道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你……”
【羅賓】下意識揪住自己的長呆毛,一時竟不知該先回答,還是先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那個時候是您拿走了鑰匙。”
顔辭卻隻是輕輕揚起嘴角。
“我清楚您想做什麼。”
她感覺得出來,【羅賓】沒有惡意。
他大概是機緣巧合出了房間,剛好看到【安德烈娅】用鑰匙打開她的房門,随後迅速進去。
管家自知沒能力跟首領女士抗衡,隻能把鑰匙拿走,不給【安德烈娅】出來後鎖門的機會。
但他沒想到,【安德烈娅】隻是單純地進了房間,他拿走鑰匙反倒平添自己的嫌疑。
見此,【羅賓】松了口氣。
“對不起,第一次是我不小心的。”
“第二天早上,我本來想找你商量午餐該做什麼,想事情的時候就直接推門了,我當時以為你在裡面……”
“隻有這兩次,對嗎?”
她的語氣顯然是相信【羅賓】的。
“嗯。”
管家重重點頭。
“那,第三天,也就是格林先生死亡的那天,有人承認自己進過我的房間嗎?”
揭過【羅賓】的行為,顔辭的視線掃過另外兩位。
無人回應。
——倒也正常。
第三天上午,她在梳妝台上留了一張紙條。
從結果上看,是【約翰】拿到了。
醫生是什麼時候進她房間的呢?
是在管家之前,還是之後?
……顔辭猜測是之後。
【約翰】不太可能在不知道顔辭的房間沒鎖時嘗試進去,更可能的情況是,他恰好看見【羅賓】從裡面出來,所以進去調查。
——然後非常幸運地被選中了。
她沒打算問第二天又是誰。
‘應該是【海倫娜】。’
估計是跟在她後面上了樓,為了躲【安娜】巧合地發現了她房門沒鎖這件事。
至于第三天下午……
顔辭的視線掠過【湯姆森】。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第三天下午,廚房的四位全在廚房,【艾倫】在客廳打單機遊戲,【約翰】在書房翻找什麼——這位上午已經進過一次,下午大概沒這個必要,隻剩下【湯姆森】一直呆在樓上。
“也罷,與其讨論這些,不如想想那條暗道的門在哪裡。”
顔辭輕輕搖頭,姑且翻過這一頁。
“鑰匙記得還給我。”
“按照這層樓的布置……”
黑發的先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稍微急于表現。
“暗道的起點應該貼近露台。”
他這麼說着,看向浴室。
‘應該是看了手稿猜出來的。’
過程跟顔辭差不多,先發現占地面積的問題,再從手稿裡找到靈感,隻不過比她晚了太多。
‘但凡再早一點我都不可能這麼順利啊喂。’
S級推理副本過多了,顔辭有時候甚至覺得無聊。
“去找吧。”
她帶頭走過去。
“我浴室裡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洗衣機和烘幹機到底是怎麼來的啊?’
她真的很好奇這個副本世界觀的科技水平。
——
半小時後。
他們終于摸出來了暗道門開關的位置。
是【湯姆森】找到的,顔辭隻是象征性找找,劃了半鐘頭的水。
暗道隻能容一人側身單獨通過,四個人排作一列,【安德烈娅】打頭,【羅賓】墊後,橫着向裡走。
令人意外的是,暗道裡居然有燈,甚至光線很好,很難不讓人懷疑“法官”就是在這裡寫成了那些信件。
——其實不是。
顔辭一直光明正大地在房間寫,墊牆上寫字不好看。
“在那裡!”
【湯姆森】站在顔辭前面,指向不遠處的地面。
那裡,俨然是一堆裁剩下的報紙。
上面還壓着幾張信紙,一柄火漆印,幾顆蠟粒,以及一整管液體。
【安德烈娅】彎腰,撿起火漆印,抽出一張信紙。
“是‘法官’用的那種。”
她回頭揮了揮手,展示手上的東西。
接着,她打開管蓋,手在瓶口扇了扇,輕輕嗅嗅。
“……氰.化.物。”
“法官”的毒藥被找到了。
真是個好消息。
繼續一路往前,盡頭是一面牆,右手邊才是出口。
【安德烈娅】推開門。
映入眼簾的,是幾件挂起來的女式外套。
——這裡是衣櫃。
滑開衣櫃門,對面的窗簾昭示終點——【海倫娜】的房間。
果然,正如一開始的推測。
代表思考的沉默悄然籠罩。
卻又倏地被打破。
“我有個問題。”
顔辭擡眸,一臉凝重。
“赫默先生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