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姐姐~來得好早啊~”
不等顔辭出聲問好,魏萦歌先一步掐着嗓子湊過去,簡直像是要直接撲顔辭懷裡去。
然而,湊近一點,顔辭懷裡的貓貓直起身,前爪按在顔辭胸口,金色的眼睛直直盯住她,像是正宮在蔑視嫔妃。
說起來,顔辭都覺得奇怪。
明明前兩天,錦畫都乖乖地待在她房間裡,頂多弄出一床貓毛,今天怎麼就非得黏過來?
她才剛打開活動室門,就見三花娘娘窩在桌子上,俨然是等她過來。
一隻白色大貓貓跟一隻三花小貓貓同時炸了毛。
看起來,兩隻貓貓都要暴起出爪了。
搶在錦畫跳起來之前,顔辭把小三花按了下去。
“早安。”
平靜的聲音,夾雜着好幾聲似怨似怼的嬌俏貓叫。
看見小三花吃癟,魏萦歌開心了。
她一手将椅子拉到顔辭旁邊,落座。
“開場吧。”
“各位觀衆朋友們,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又是這句話重複,要不是有這個要求,顔辭很想把辭改掉。
“大家好呀~”
魏萦歌光明正大地黏到顔辭旁邊,抱住顔辭的手臂。
顔辭:……
這麼一比,顯得她好像有點矮。
‘我想長高——’
穿鞋差一點一米七的姑娘藏起心中的怨念。
“我是顔辭。”
“這裡是魏萦歌~”
一個正襟危坐,另一個恨不能歪進旁邊人的懷裡。
“辭姐姐的名字,是出自‘朱顔辭鏡花辭樹’麼?”魏萦歌歪歪頭。
“确實是那幾個字,‘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顔辭鏡花辭樹’。”
一首哀歎時光無情、美好易逝的詞,凄美,又無奈。
“辭姐姐明明很年輕!”
魏萦歌反駁詞的含義。
“我看起來很年輕麼?”
顔辭稍稍揚起唇角。
“當然!”
魏萦歌表面笃定。
‘不會吧不會吧辭姐姐不會年紀比我想象得還大吧?’
顔辭這張臉看上去可年輕得過分,要不是那分外老練的行事作風,魏萦歌會覺得她年紀可能比自己還小。
“那是,我本來就英年早逝。”
她本來就年輕,生前帶的學生有跟她差不多大的,還有大把比她年長的。
魏萦歌露出一副被欺騙的控訴表情。
顔辭加深唇角的弧度。
她果然還是這麼喜歡逗小朋友。
‘……’
顔辭想起來一個小姑娘。
她跟那孩子通信時用的名字,是“鏡花”。
本來想的是“鏡花水月”,至少給那可憐孩子一點幻想。
‘居然現在才發現啊。’
她現在的名字和那個假名,居然都來自這句詞。
顔辭的表情平平淡淡,她将話題轉到魏萦歌的名字上。
“你叫‘萦歌’,很動人的名字。”
她看過檔案,當然知道魏萦歌的名字是哪幾個字。
“餘音繞梁,久久不散……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肯定很愛你。”
魏萦歌的瞳孔失焦一瞬。
愛麼?
……那個女人當然愛她。
那個酒鬼掄着酒瓶往她腦袋上砸的時候,那個女人哪怕早就被打得頭破血流,也要撐着一口氣替她擋下。
有那麼愛麼?
呵……
不足以違背那個女人所謂的“禮法”。
哪怕那麼多人都在勸,她也說過隻要他們離婚,她一定跟她,那個女人還是選擇不予立案,一句“不合禮法”,輕飄飄粉碎她所有希望。
後來,後來啊……
那個女人死了,被那個酒鬼打死的。
這個案子在網上反響太大了,哪怕那個女人的家人收了錢簽了諒解書,那個酒鬼還是判了死刑立執。
她逃出來了。
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
再後來……
‘姐姐。’
魏萦歌沒見過她。
她對她的所有印象都來自于那規整卻灑脫的行楷,還有字裡行間的溫柔與關切。
隻是後來……那些信件顯然是其他人代筆的。
‘你到底在哪裡?’
她為什麼,還沒找到她?
“小歌?”
算不上溫柔的聲音打斷回憶。
魏萦歌稍稍擡眼,對上那雙桃花眼。
沒上個副本那麼溫柔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玩世不恭的多情。
……可她還是覺得像。
哪怕對她愛搭不理,哪怕對她視若無睹,她還是覺得,她的“姐姐”就該有那樣一雙眼睛。
——那雙眼望向她時,總會有幾分别樣的情緒。
魏萦歌認不出那是什麼。
她隻要知道,自己是特别的那個,這就夠了。
魏萦歌擠出燦爛的笑臉。
“辭姐姐,我們開始吧~”
——
今天的大屏幕終于有了實際功能。
——抽簽。
顔辭:不枉我昨天弄到權限。
“辭姐姐抽吧~”
魏萦歌的心思還放在跟貓貓較勁上。
兩隻貓貓輪流出爪,看上去仿佛撒嬌般的玩鬧。
“可以。”
顔辭沒有推拒,直接按筆開始抽簽。
“飛花令。”
有點無趣。
飛花令,放到現在隻是比比誰更能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