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心髒平複過來,再看顔辭的時候,他就沒有那種感覺了。
剛剛沒力氣并不是因為真的傷到了,隻是體力條空了而已。
‘還真是吊橋效應。’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被嘲諷得太狠了,所以剛生出來的一點好感苗頭瞬間就被顔辭幹熄了。
‘話說回來……’
‘丢臉丢大發了。’
顔辭一個女孩子都沒多害怕,他居然表現成這個鬼樣子。
也難怪被嘲諷“菜就多練”。
鬼殺掉了,異常找完了,遊戲結束。
——
摘掉全息頭盔,顔辭擡手梳理自己亂掉的頭發。
“沒意思。”
場地不大,既不能秦王繞柱,又沒什麼跑酷的地方。
鬼怪智商不高不低,沒高到能發現她的躲藏點,又沒低到能往地上随便扔個東西開遛。
前者她會覺得有趣,後者……她會覺得好玩。
“……真的嗎?”
艾凫有種抱頭痛哭的沖動。
好丢人。
他後來真的被吓到了。
但是現在想想,這根本沒他以前過的那些逃殺副本可怕啊。
果然是最近練少了嗎?
小柯基哭哭。
——
午餐時間。
“小艾同學?”
吳怿放下餐盤,伸手在低着頭恍恍惚惚的艾凫眼前晃晃。
“你怎麼一臉被人c……”
黎元烯:“咳咳。”
還有女士在隔壁桌呢。
吳怿猛地反應過來:“對不起我剛剛什麼都沒說。”
秦儉一臉莫名其妙:“你剛剛想說什麼?”
除趙鑫振外另三位男士以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他。
秦儉:“……”
他挪得離黎元烯遠了一點,離趙鑫振近了許多。
“我是直男。”
“小辭姐欺負你了?”
話音剛落,吳怿才想起來這桌就他的位置離隔壁桌的顔辭最近。
“對不起小辭姐我沒有你喜歡欺負小朋友的意思……”
好像越描越黑了。
黎元烯眼疾手快往吳怿嘴裡塞了個蛋撻。
“他開玩笑的。”
顔辭:……
什麼欺負小朋友,她明明很無辜诶。
再說……
“小艾,多大了?”
她放下筷子,側眸望向隔壁桌。
艾凫:“?快二十二了……”
不對,他說的是他加入遊戲前的年紀啊!
“啊。”
顔辭倒是明白他的意思。
“比我晚死兩年。”
忽地,周圍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顔辭卻像是沒發現一樣,自言自語。
“不對,死亡時間不能這麼算。”
“顔辭,你……”
“死”字差點脫口而出,還好,林俐收住了。
“加入遊戲的時候,多大?”
“二十。”
仿佛讀不出空氣中的氛圍,顔辭甚至沖她揚了揚唇角。
“在座的不都是英年早逝麼。”
她說得慢條斯理。
再英年早逝,那也太年輕了。
他們卻并沒有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一個死在雙十年華的少年人應有的不甘與憤懑。
她太坦然了,仿佛她死在這個年歲是理所當然。
“二十,辭姐姐比我還小一歲呢。”
魏萦歌甜美的聲音放輕許多,沒有刻意夾出嬌俏的語調。
她扯住顔辭的袖角。
“那你還叫我姐姐?”
顔辭倒是笑了。
“也是,你來才一年多,當然比我年紀小,我都死五六年了,墳頭草都該長幾輪了。”
她語氣輕快,完全沒有提及死亡時應有的沉重與肅穆。
“别用這種惋惜的眼神看我,我可瞧不上誰的憐惜。”
沒好氣的聲音,不再刻意掩飾的傲慢。
比起英年早逝,更令她不滿的似乎是身邊這些人的惋惜。
“我隻是主動擁抱了死亡,僅此而已。”
——
自由活動時間。
還待在健身房的紀栖桐聽見電動門開關的聲音。
她關掉器材,回頭。
一隻毛絨絨的拼色小蛋糕揚着尾巴,邁着小碎步向她過來。
“不跟着顔辭,來找我了?”
話雖如此,紀栖桐蹲下身,任由貓貓靠近。
三花娘娘站在稍遠處猶豫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麼極大的犧牲,視死如歸般邁步走過去。
“這麼嫌棄我還來?顔辭派你來幹壞事的?”
紀栖桐彎起眉眼。
“喵——”
嬌俏悠長的叫聲,貓貓似乎确實在說什麼,可惜,她聽不懂。
“聽顔辭叫的,你叫錦畫?”
紀栖桐伸手,貓貓的身體似乎先倏地向下,最後卻還是任由她摸到了。
“喵——”
有氣無力的叫聲,像是剛剛被欺負了一樣。
“啧。”
既然沒跑,再不情願也是能摸的。
紀栖桐幹脆不收着了,直接伸手薅三花娘娘蓬松的貓毛。
這次,小三花沒躲開,甚至揚起尾巴去蹭她的手。
但沒過多久,貓兒靈巧地縮身躲開觸碰,迅速溜出健身房。
紀栖桐沒去追,目送她離開。
‘總感覺顔辭讓她幹了什麼壞事。’
——
房間裡。
小三花輕車熟路地啟動虹膜識别,打開顔辭的房間。
顔辭坐在書桌邊寫着什麼,聽見門打開的聲音才回頭。
“錦畫回來了。”
三花娘娘蹦上桌子,側過身向顔辭揚尾巴。
揉了揉錦畫的腦袋,顔辭順過錦畫蓬松的大尾巴,取下一根細皮筋。
——準确來說,是一根綁着一小塊芯片的細皮筋。
“辛苦了。”
又揉了揉貓兒的頭,她取下芯片。
筆記本上的字迹略顯潦草。
【艾凫(庚區,報怨人)
跳脫,自信(疑似過頭)
平常對待,鋒芒畢露即可】
哪有什麼偏愛?
她隻是對每個人都用上了不同的應付方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