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瑕就沒有移開過放在他身上的視線，雖然桑桑還是用蓬松的頭頂對着他，但他能感知到桑桑沒有之前的膽小，輕微害怕的感情了。

舌尖舔過右側的大牙，嘴角上鈎，他的桑桑還真是可愛，示弱是弱小生物能夠存活的一項可以說非常強大的技能，而桑桑把這一點運用得非常熟練。

甚至連他都被桑桑的表演所欺騙......不過，在他的面前，桑桑是不需要這麼做的，因為他會為寶寶準備最安全的地方，讓他待在裡面。

沈桑埋着腦袋計劃着怎麼說服醫生配合自己，向楚筱表明自己的病情并不嚴重，不需要固定的治療。

一張笑臉糾結在一起，瘦削的臉頰擠出一點嫩白的肉堆在顴骨上，像一個小包子，咬開會迸發香味的那種。

沈桑一擡頭就看見了季瑕在那裡吞咽，他剛剛吃了什麼嗎？

這不歸他管，沈桑坐直身姿，雙手互相摩擦着，他有些迫不及待就想開口，隻是話剛到嘴邊就被季瑕制止。

唇上被其他人的食指蓋住，陌生的觸感讓沈桑隻是睜着眼睛，無措地閉上嘴巴，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他想做什麼，不想聽他的病情嗎？

他可是醫生，難道他沒有什麼能力，這些名氣也都是用錢才打出來的？

那這樣做是圖什麼呢？

沈桑看着季瑕的眼神越來越怪，季瑕的問題還沒得到回複，但他卻在心底将季瑕想象成最壞的虛僞的人。

細膩紋理的食指貼在沈桑唇肉上的那一側，細小的吸盤出現，快速吮吸後消失。

沈桑皺着眉，腦袋往後一縮遠離季瑕的手：“季醫生，我想和你談談。”

“談談......是想說你沒有生病嗎，或者說病情沒有那麼嚴重，不需要定時來這裡接受治療，可是你怎麼就确定你的病情不嚴重呢，難道你沒覺得你的大腦最近出現了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感受嗎。”

“但在談這些之前，我們不妨繼續之前那個話題怎麼樣：你盯着我，看出了什麼。”

寂靜......沈桑顯然沒想到溫文禮貌的醫生會不停息地說出這些話，其中的咄咄逼人讓他的心髒微微糾緊，他開始對自己産生懷疑。

他的病情如自己想的那樣不嚴重嗎？

他剛剛為什麼不回複醫生的問題？

明明他知道自己誤會了，粘膩的目光不是醫生的，可是他卻還是一直盯着醫生。

沈桑沒注意到自己渙散的眼神對上了季瑕戲虐的目光，季瑕那張臉從眼眸中傳入大腦，或許是因為這張臉?

“嗯？”季瑕适時偏頭，發出疑惑提醒沈桑回答。

沈桑回過神來，對自己的懷疑讓他面對季瑕的提問顯得格外心虛。

他掩飾性地将手覆蓋上自己的後頸，視線又開始飄忽：“沒看出什麼。”

沈桑說着說着就開始有了底氣，他确實什麼都沒有看出，隻是被季瑕的臉給吸引了。

越想越不對，剛剛冒出頭的底氣還沒成型又消散了。

來看病被醫生吸引了，說出來也太怪了吧。

“真的？”

沈桑迅速捕捉到季瑕話中的“寵溺”，他不知道是不是感知錯誤。

但他抓住季瑕遞出的台階往上走，帶上一點自己沒主要的嬌縱：“我隻是發呆。”

他意識到自己要掌握主動權，才能更好地和季瑕交談接下來的話，沈桑内心深呼吸一口氣，醞釀好情緒：“我......”

他怎麼了......話到嘴邊，沈桑反而不知道怎麼向季瑕表訴。

都怪剛剛他打亂了自己的想法，沈桑責怪地瞪了季瑕一眼。

他的桑桑還真是恃寵而驕，隻是話語的一絲寵溺，就順着杆子往上爬。

好乖......

“季醫生，我的病情沒有姐姐說的那麼嚴重，不需要進行定時的治療。”

“可是，按照楚女士說的，您出現了高程度的記憶混亂，失憶等現象，這可不是‘輕度’病情的表現。”

“......”

沈桑重新閉上嘴巴，這是事實，他無法反駁，可是他還是想要嘴硬堅持一下：“并沒有那麼嚴重。”

等待季瑕下一句話的沈桑斜着眼睛，努力思考怎麼回複。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怎麼還沒有回複，難道他信了？

沈桑帶着一絲僥幸正過頭，季瑕眼中的無奈和真切的縱容讓他瞬間紅了臉。

季瑕就那樣看着他，也不說話，沈桑實在是不想再這樣煎熬下去，隻能認命地開始接受他的治療。

途中，楚筱進來拿包，說有事必須要先走，順帶看了眼乖乖接受治療的沈桑，這才徹底安心：“結束了給我打電話哦，我忙完就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