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門框上雕刻着繁複花紋的門浮現在季東的眼前,可是他的生命進不去。
他的生命會終結在季瑕的嘴裡。
季瑕抓起眼珠就要往嘴裡放,季東不想消逝。
胡亂中,他顫抖着開口:“我知道為什麼你不能進入那個房間。”
季瑕更是不爽:“哦,你知道什麼。”
眼眸閃爍,隻要季東說不出什麼,下一刻就會成為他的養料。
“那空房間,是,是......”
季東這個姿勢,隻能看見季瑕那張嘴裡,鋒利的一圈一圈的尖牙。
季瑕眯上眼角,捏着季東的手使勁:“快說。”
“是那個叛逃罪犯住過的,那裡面被他的怨念包裹,我們會被驅趕不容許進入,但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傷害沈桑。”
季東還隐瞞了一些事情,隻要他離開這裡,那些秘密就是他的底牌。
叛逃......好熟悉的稱呼。
季瑕挑着眉,抓着他的手放松了一些,一絲陽光透過冰雪照射進來。
“沒了?”
“沒了。”
“那好,那你就。”
季東等着季瑕放開他,心思又開始活躍起來。
等等,等等。
不,不— —
眼球在震驚中被季瑕放入嘴中,鋒利的牙齒将眼球刺穿。
胸膛,肚子裡那些已經很久沒進食的觸手,發瘋一般吸取從咽喉滑落下來碎塊和汁液。
觸手上的吸盤咬在比它大許多倍的碎塊上,迅速吃掉。
季瑕滿足的歎謂一聲,這麼久了,終于飽餐一頓。
他進不去房間,隻能來找楚筱想辦法。
沒想到,桑桑連楚筱都不能把他叫出來。
楚筱心累的倒在椅子上,腦海中給不斷閃爍着沈桑這段時間的事情。
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轉變,為什麼突然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小小的沈桑蹲在角落裡,對她伸出了那隻信任的手。
她牽着小桑回家,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季,季醫生,小桑他......”
“我先是他的醫生,再成為的男朋友,我知道他的情況。”
季瑕說得很真誠,很認真。
楚筱沒看見他的不耐和厭惡,心中稍微寬慰了一些。
季瑕送走楚筱後,慢悠悠的走回去,站立在門外,傾聽沈桑的呼吸聲。
...
沈桑最近格外嗜睡。
早上季瑕的電話打來後,他就睡着,一直到中午被吵醒。
下午睡着沒一會兒,又被吵醒。
挂斷楚筱的電話,手機還沒息屏,他就又睡着了。
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的征兆,但隻有睡着了,他才能忘記這些事情。
在夢中,平靜的度過時間。
被子堆在一起,壓在腰下,很不舒服。
沈桑無意識地翻滾了一下,啪一下就掉下了床。
“好疼。”
門外,季瑕神經高度集中,瞬間就聽見了他的驚呼。
他緊張得不斷拍打大門:“桑桑,你沒事吧。”
當沈桑就是看中這裡沒什麼人,而且租金還便宜。
季瑕咚咚咚的敲門,撞擊得沈桑心髒也咚咚咚的。
沈桑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睡衣。
慢慢走到門口,肩膀靠在牆上,腦袋偏了一下也抵住牆。
神色複雜的透過門去看季瑕,從他的焦急的話語中,沈桑就能猜測出他現在的表情。
無意識緊繃的雙手,垂直在身體兩側。
從指尖蔓延開的酸澀一直延伸到肩胛骨,日漸消瘦的後背,突出背脊難耐的扭動。
沈桑用右手抓住左手的手腕,一口咬在左手的虎口上。
由他施加在身上的疼痛,讓他保持了神智。
鮮血順着嘴唇和虎口相連接的地方,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沈桑張開嘴,放開失去知覺的手,舌尖舔過沾染上鮮血的牙齒。
刺激味蕾的鐵鏽味在他的嘴中擴散,原本像是被一層薄紗籠罩的腦袋好像被掀開了一角。
沈桑突然想,如果能這樣,保持現在的狀态。
能和家人待多久就多久,能陪伴在季瑕身邊,是多久就是多久。
沈桑很早就知道,他内裡是自私的底色,他不會大度到讓季瑕離開他。
他伸出手,搭在把手上,隻需要輕輕按下去,往裡一拉,就能看見季瑕。
季瑕閉着嘴,聽着沈桑的動作。
有希望。
他沒有說話,現在隻能讓沈桑安靜的思考,他不能去刺激桑桑。
“卡塔。”
清脆的一聲在夜晚想起,清脆地砸入兩人的耳朵。
沈桑站在門内,季瑕站在門外。
盡管夜色濃黑,兩人也能清晰地看清對方的身影。
兩對瞳孔中,是對方。
兩人靜靜地看着,仿佛時間都停止流逝,仿佛萬千世界隻有他們兩人。
“桑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