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隻要餘光一看見繩子,還印着紅痕的手腕就發癢,心髒跳動就加快。
他隻能移開眼睛,看着其他東西發呆。
嫣紅的嘴唇已經閉不上了,微微張開喘着氣。
面頰上還有這一點按下去的痕迹,而罪魁禍首就坐在床邊,讨厭的那隻手就搭在他的手臂上。
沈桑徹底沒了力氣去拒絕,隻好呆呆地一動不動。
季瑕郁燥的心情在剛剛就平靜下來,勾起的嘴角也降了下去。
沈桑心中嘟囔,沒有笑容反而不吓人。
“你還沒回答我,不歡迎我?”
沈桑提着一口氣在咽喉,上半身起來一點,輕輕搖了搖頭,怕被誤會直勾勾的看着季瑕:“我沒有,我是歡迎的。”
季瑕湊到他面前:“你說什麼,聽不見。”
“我說。”提着的那口氣沒喘過來,沈桑差點倒過去,趕緊換了口氣:“我沒有不歡迎遇哥。”
“那為什麼不開門,你在害怕什麼。”
面對季瑕的步步緊逼,沈桑也不像之前一樣躲避,或許是被剛剛的季瑕吓住了。
隻要一焦慮,他就像咬嘴唇。
傷口措不及防被碰到,疼得他吸了一口氣。
沈桑兩隻手放在腦袋下,十指絞在一起。
腦袋裡什麼可能都演變了一次,最後的結局都不是好的。
隻能賭一次了,沈桑的神色堅定下來。
“遇哥,你相信這個世界不隻有人類嗎。”
他的話太跳脫了,季瑕第一時間懷疑沈桑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桑桑覺得除了人類還有什麼呢。”
沈桑沒有放過季瑕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這些個日日夜夜中,在他不斷加深對自身的認知上,感知随之加強。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季瑕在那一瞬間的不自然,眼底亮起來,或許呢?
沈桑撐起來,挨着季瑕坐在床邊,雙手乖巧的搭在膝蓋上,這一如既往的坐姿卻說着不同的話:“什麼動物啊,植物啊,又或者是區别于人類傳統思維的......”
沈桑故意停頓幾秒:“怪物存在呢?”
......安靜的一分鐘。
沈桑隻是看着季瑕的反應,這一分鐘你是在想什麼呢。
是覺得離譜,荒謬,還是覺得震驚,覺得他的病情更加嚴重了。
不,全都不是,季瑕的反應不在沈桑的意料之中。
沈桑沉默着,沉默地坐着。
平靜之下,是他高度活躍的思維。
季瑕說到那句:“我相信。”
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停旋轉。
季瑕神經振奮,沈桑是察覺到什麼了嗎。
在桑桑嘴裡聽見怪物這兩個字,真是讓他激動。
沈桑微微内扣的肩膀被季瑕握住,沈桑安順的順着他的力度轉向他。
“我一直都相信啊。”
沈桑垂下的睫毛,蝴蝶般振動,濃密的睫毛掃在季瑕的心尖上。
“真的嗎?”聽見那個他最為渴望的答案,可是内心反而沉寂下來。
“真的,桑桑,我從不欺騙你。”
季瑕口快,說出嘴才意識到說錯話了。
可是,隻要桑桑沒發現,那他就是沒有欺騙。
沈桑偷偷想,這麼超乎事實的東西,遇哥甚至沒有猶豫,直接回答了他。
他悄悄擡起腦袋偷看季瑕,遇哥是不是在安慰他随口一說的。
幽深的眼眸,黑洞一般的墨黑色瞳孔将沈桑的靈魂吸入,失真洩氣,柔軟無骨的海綿包裹住失足陷入的靈魂。
用不可抗拒的溫柔強迫靈魂沉淪其中,用遼闊的空曠僞造成自由,讓靈魂在其中迷路。
一抹血色像流星一般在無邊無際的自由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靈魂虛幻的身影輕輕伸出手指,觸碰上那一抹色彩,一下秒,靈魂失重,巨大的沖擊力将脆弱的靈魂撞擊回他原本的身體。
沈桑猛地往後一倒,被季瑕扯回來穩住身形。
一個極其荒謬,及其不真切,一個原本不應該産生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誕生出來。
或許......遇哥和他一樣呢?
想法一旦出現,瞬間在他的大腦中紮根發芽,如同之前的菌絲一般迅速擴散。
電擊一般的快丨感從和季瑕重疊的皮膚開始,擴散至全身。
呼吸加重急促,心髒充血,開始膨脹。
難以言喻的刺激侵略襲擊了他的理智,臉頰詭異的泛起潮紅,季瑕輕輕一摸就留下白痕。
沈桑坐穩後,視線追随從他肩頭拿開的手。
臉被遇哥捧起來了。
恨不得埋下去臉蛋被季瑕捧起來,四十五度仰着脖子。
沈桑覺得這個動作很沒用安全感,精緻的喉結在緊緻的皮膚包裹下,難耐的滑動。
“遇哥。”
季瑕沙啞的嗓音,隐忍着難言的火焰:“寶寶,看着我。”
沈桑耳根發酥,就這這個把脆弱暴露的姿勢,看向季瑕的臉。
墨黑色的瞳孔在他的注視下,興奮地撕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