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竹僵在原地,臉上浮現怒意,“你的意思是朝弋在外面養了人?”
“什麼叫在外面養人,說的你好像是正室一樣。”姚百舜滿臉諷刺,“我還有另一條消息,你要不要聽。”
“有話就說,别賣關子。”秦修竹已經有些不耐煩。
姚百舜往後一仰,耳骨上的銀釘閃過亮光,“我聽說,沈韫進了精神病院,是顧家做的。”
“……”
外面熱鬧非凡,包廂内的溫度卻好像突然降至冰點,詭異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
姚百舜:“沈韫那小子,看上去清清白白隻把顧朝弋當兄弟,但他的心思也不比旁人幹淨多少。沈家在月亮灣的别墅被賣掉了,顧朝弋之前那麼長時間沒有音訊,顧朝弋和他關系最好,也信任他,如果他想做些什麼的話……”
“你閉嘴。”秦修竹冷臉打斷他,“這就是全部的消息了?”
姚百舜點點頭,語氣感慨,“咱們都沒有得到的,要是被沈韫得手了,還真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秦修竹的臉在包廂昏黃的燈光下蒼白異常,“我今天和朝弋通過電話,他聽起來一切如常。”
姚百舜勾勾唇,扔給他一張紙條,“我表弟是在這裡看到他的車,你要是想就去找找吧。”
秦修竹微訝,“你怎麼不自己去?”
“他上次一拳打掉老子一顆牙,我哪兒敢啊。”姚百舜捂着臉頰,似乎又感受到當時的疼痛,“倒是你一直在他身邊裝烏龜,我也迫不及待看到你被他狠揍的模樣。”
“我才不會像你。”
秦修竹說完,快步走出包廂。
*
自從顧朝弋出現後,鹿遠就失去了住宿舍的自由,每天一到下班的點,顧朝弋就會準時出現在醫院門口。
他準備的床住起來的确比宿舍舒服許多,但連着幾天都有意外狀況發生,一覺醒來不是他睡在顧朝弋床上,都是顧朝弋睡在他床上。
鹿遠嚴重懷疑是顧朝弋搞得鬼,每次都硬生生熬到顧朝弋睡着才閉眼,但一到早上還是這樣。
但除了睡覺亂跑外,兩人之間也沒有别的事情發生,就像是單純的室友。
這天顧朝弋又來接他,催着鹿遠下班,鹿遠告訴他:“我要值夜班。”
“夜班?”顧朝弋眉間露出疑惑的神色,“值到幾點?”
“一整晚。”鹿遠解釋道:“有些動物還要輸液。”
“那你睡哪兒?”
“值班室。”
顧朝弋想了想,“一樓東邊那個庫房?”
“那是值班室……你先回去吧,我今晚不跟你回去了。”
顧朝弋沒有猶豫:“那我也留在這裡。”
鹿遠:“嗯?你住哪兒?”
“你宿舍。”
鹿遠:“你在這裡睡不好的。”
“你不在我才睡不好。”
“……”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都多暧昧,鹿遠無言,不想跟他争辯。
他很想問顧朝弋:你知道雛鳥情結嗎?
顧朝弋就像醫院裡的黑蛋,隻要出來放風,黑蛋就會寸步不離地跟在他屁股後面,就算鹿遠剛摸完狗一身狗味,黑蛋也會一邊朝他哈氣一邊跟在他身後。
黑蛋是被遺棄的,送過來的時候差點被流浪狗咬得半死,鹿遠在他來之後就一直照顧他,喂飯喂水,梳毛鏟屎,所以黑蛋也最黏他。
把顧朝弋和黑蛋比較之後就很容易理解顧朝弋的情感,但被貓咪神選中是一種幸運,被顧朝弋選中就不一定了。
鹿遠拗不過他,隻能答應讓他去住宿舍,親自把人送上去之後他才返回到值班室,屁股還沒坐熱,顧朝弋又下來了。
他觀察了值班室的環境,露出嫌棄的神色,“這裡還不如住宿舍。”
“被子都是幹淨的,你怎麼又下來了?”
“你吃晚飯了嗎?我餓了。”
顧朝弋最近不怎麼晚飯,鹿遠通常都是在醫院的餐廳解決,吃了兩根玉米。
“你餓了?餐廳還有剩的玉米,我幫你熱一下。”
鹿遠一起身,一隻純黑的小貓出現,蹲坐在凳子上,單手扒拉着他。
“你怎麼能讓這種東西上凳子?”
“他剛洗完澡的。”
鹿遠把黑蛋抱下來,顧朝弋一湊近,黑蛋就朝他哈氣。
顧朝弋後退,“他這是什麼意思?”
鹿遠讪笑:“他可能不熟悉你的味道。”
顧朝弋撇嘴,“我也不喜歡他。”
将黑蛋放回貓籠之後,鹿遠去餐廳拿了兩根玉米,顧朝弋面對盤子,遲遲沒有動手。
“我沒有吃過帶穗的玉米。”他說。
鹿遠問:“你沒喝過玉米排骨湯嗎?”
“那也沒有這麼大一塊。”顧朝弋比劃了一下,說,“這怎麼吃?”
“用嘴吃。”鹿遠把玉米擺成兩瓣,遞給他,“不吃就去睡覺。”
“餓了怎麼睡得着?”
顧朝弋嘟囔一句,坐在桌前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