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她隻能對不起貴妃娘娘。
虞清音也不曾想過,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嘉興帝就連做糖葫蘆也做的精雕細琢,一點也不必禦膳房的大廚差。
嘗過啟宴的手藝後,她也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冷卻好的糖葫蘆遞到他的嘴邊:“太子哥哥,你嘗嘗我做的如何?”
雖說品相不及他做的精緻好看,但味道定是相同的。
望着她晶亮的眼瞳,啟宴張口咬上了有些黑的糖葫蘆,酸澀夾雜着焦糖的糊味瞬間化至口内,他面不改色的吞下 ,稱贊道:“貴妃做的甚好。”
她一聽,眉于間倏然升起難以抑制的歡悅,虞清音把她做的糖葫蘆全數推到他的面前,期待道:“那這些都給太子哥哥。”
“……”
啟宴垂眸凝視那盤焦糖色的糖葫蘆,第一次湧起了難以言喻的無措之感。
“朕,不可多吃甜食。”
虞清音一聽失落的嘴角聾拉,默默把糖葫蘆拿走,誰曾想又被啟宴給奪了回去。
??
一雙含春的杏眸竟是惑然,再對上男人有些嚴肅的目光更加不解。
她聽見他說:“朕尚可再食一串。”
晚膳過後便是沐浴入寝,可惜嘉興帝是個勤勉的皇帝,即便在位三年也依舊保持着飯後閱書一個小時的習慣,這就苦了虞清音也跟着他一同挑燈夜讀。
啟宴還說她從前最愛看《禮記》。
《禮記》六藝之教,中庸之道,最是枯燥乏味,她從前怎會喜歡,莫不是啟宴再诓她?然,見他一臉認真的神情,她到嘴邊的話又深深咽了回去。
或許'曾經’的她是真的喜歡。
隻是她看着看着,疲憊席卷而來,眼皮上下打架,再看不進一個字,虞清音又開始懷疑方才啟宴說的話。
昏昏欲睡之時,錦書輕手輕腳的走上前低聲道:“娘娘,水已備好。”
“……好。”她回身便見燭燈下的啟宴正看《周易》看得專注,她索性不去打擾帶着錦書默默退了出去。
已是亥時,宮人們見嘉興帝沒有起身離去的意思,于是帶着人把寝室的床榻鋪好。
長甯宮的浴房有着一個巧奪天工的巨大浴池,一池的熱氣把浴房弄得水霧氤氲,恍若霧境。
屏風後的佳人一頭青絲散落腰間,恰好遮住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張柔白小臉更是惹人憐愛,宮人紅着臉低首再不敢多看一眼。
虞貴妃沐浴時向來不喜旁人伺候,宮人準備好一切後自行退了出去。待人都走後她才脫了衣裳慢慢走進浴池,疲憊瞬間驅散,四肢百骸也一下子溫暖起來。
一室靜默無聲,隻有水流從龍頭滴落的聲響。
虞清音在浴池玩水玩了許久,待錦書敲門示意後才慢慢起身穿上寝衣。
待她回到寝室見床邊坐着的嘉興帝時,虞清音還是沒能控制好表情愣在了原地,見他發絲有些濕漉,顯然已是沐浴過的。
雖說自己是他的嫔妃,但對于全無記憶的她來說,今夜還是她與啟宴的第一次同床共枕。
她有些不習慣。
解着衣扣的男人聽見細微的聲音,回頭便見貴妃呆愣的站在簾邊,駐步不前,他揚眉薄唇輕啟,朝她:“過來。”
不知是太緊張還是自己沒出息,望着啟宴那雙漆黑有些不明的情緒,虞清音竟捂着腦袋支支吾吾的開口:“太……太子哥哥,音音頭疼想自己睡?”
啟宴見她滿面薄紅,煞是好看,眸中的笑意漸濃,起了逗弄的心思,半彎起唇角緩緩走向她。
身體比她先做出反應,虞清音剛往後退去,男人有力的長臂輕輕松松攬過她的腰肢,把她拉進眼前在她耳邊低語。
“夜深人靜,貴妃這是去哪?”
啟宴低啞的聲音鑽入她的耳房,他身上沐浴的清香也一同侵入她的四周。
虞清音雙手抵在男人的胸前顫着眼睫紅着臉,怯懦道:“我…我不習慣。”
不習慣與他這般親密,更不習慣與他同棉共榻,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啟宴趕出去,可她根本就不敢啊。
見她耳尖紅的快要滴血,啟宴放開她,笑的愈發柔和:“放心,朕沒有欺負傷患的喜好。”
言意之下,就算要侍寝也要等她傷勢好全,今夜不會動她。
虞清音松了口氣,輕輕擡眸,一雙清麗眸中似落入辰星,亮得讓啟宴心口又湧起異樣的情緒。
她說:“太子哥哥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