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那曾料到,這些看似文雅的公子竟也是習武之人。眼看着兄弟們一個個倒下,他自己也受了重傷,深知今日刺殺虞氏女已然無望。
他緊捂着肩上的傷口,面色陰沉地掃視着四周,随後将手中的利劍奮力擲出,對身後的人道:“走!”
衆人紛紛躲開飛來的利劍,是景毅将它打落在地,習影與宋七見狀趕緊追了上去,宋書遇見他們跟着跑了出去,不緊不慢叫住,“别追了,人早跑遠了。”
此時的衛盛安早一步半蹲在虞清音的面前,二話不說撈起她受傷的腳,退下鞋襪,将金瘡藥灑在她受傷的腳踝處。
“你.....放開!”疼痛伴随着羞惱讓她一下蹙眉抽氣,竭力将腳從他手中掙脫,低罵道:“登徒子。”
除了啟晏外,還從來沒有外男這般瞧過她的腳,然衛盛安不但看了還碰了,她怎能不氣?
秋枝驚慌上前,卻被衛良給攔了下來,“姑娘放心吧,我家世子不會傷害你家夫人的。”
秋枝生性怯懦,力氣微弱,自是不敢當面駁斥方才殺過人的衛良,隻敢瞪他一眼,急切朝她喚道:“夫人……”
“衛盛安你放開我!”
羞憤中的虞清音幾番掙紮後,還是将手伸向了木钗。然眼前的男人依舊恍若未聞,握着她腳踝的力度加重,語氣陰沉,“傷口已在潰爛,若再不處理你這腳也無需要了。”
她手一頓,不由低眸去看腳上的傷,這一看才驚覺自己怎會傷得這般嚴重。
愣神中,一聲沉冷又克制的聲音,自頭頂落下。“疼嗎?”
虞清音眼睫微顫,凝神低眸,似是從他眼中看見男人疼惜,一時間有些詫異。
不遠處的人看見兩人後,臉色先是一變,反應過來又趕忙将頭扭過去。
宋書遇倒是個膽子大的,不緊不慢地擦拭手上的血污,看着衛盛安獻殷勤的樣子,嫌棄的啧了一聲,暗嗤他這人還是如此心機。
“景毅………”轉頭卻見景毅正帶人仔細搜查着黑衣人身上的線索,宋書遇瞬間住了嘴,回首向嘉興帝的方向看去。
啟晏眉間凝上一層寒霜,沉着一雙眸快步走了上前,似是沒瞧見半蹲的衛盛安,出其不意便将虞清音打橫抱起。
身體騰空的那瞬間,虞清音下意識将手臂環上他的脖頸,擡眸便見他臉色很不好看,一時間也不敢亂動。
人就這樣從他面前被帶走,衛盛安的神色頓時冷卻下來,他站起身,凝着兩人的身影,半眯眼眸嗤笑,“呵,還望堂兄能時時刻刻将她護好。”
他最好能一直守着虞清音,讓他尋不到一點機會。
身後衛盛安的話如雷貫耳,虞清驚愕回眸,正對上衛盛安那雙狹長如深潭般的眸,他嘴角噙着笑意,嘴唇微動,看口型似在說。
“阿音,我們來日方長。”
“……”她不禁渾身一顫,蓦然轉眸。
皇上竟與他也相識!
那衛盛安所說的話便是真的,他們或許真的有過婚約。可……她從小不是愛慕太子哥哥嗎?那為何她會與他有着婚約?
暗忖中她就這樣被啟宴帶上了馬車。
車轱辘碾過路面發出細微的聲響,車廂輕輕晃動,車内檀香愈發濃郁。
啟晏将人放坐在軟墊上後,便一言不發的盯着她剛上過藥的腳,看得虞清音很是不自在,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去。
眼眸不由一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帶着冷冽的壓迫感向她傾身過來。
他伸出手輕輕擡起她的臉,漂亮的眼裡一片暗色,不知不覺滲出幾分冷意。
啟宴語氣平靜卻冷沉,“你躲誰都可以,唯獨不能躲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