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影本想拒絕,但實在架不住秋枝望向他時那可憐兮兮的眼神。
午膳過後,她們于院中消食,未多時,忽然狂風急驟,變幻莫測。烏雲猶如一張密網瞬間将整個天空覆蓋,陽光晦暗如黃昏傍晚,幾個驚雷劃過天際,豆大的雨滴便頃刻從天上落了下來。
秋枝趕緊護着虞清音躲回屋裡,望着屋外如墨硯般的天色和傾盆大雨,有些擔憂外出還未歸來的啟宴。
她不由習影喚了進來,“公子出門時,可有說什麼時候歸來?”
習影想了想,搖着頭拱手道:“回夫人,公子出門時并未說何時歸來?隻讓屬下将夫人照看好。”
秋枝見虞清音很是心緒不甯,安慰道:“夫人你就放心吧,有宋大人和景大人在,公子定不會有事的。”
眼下也隻能如此了。
虞清音歎息道:“習影你去門口守着,若公子回來你知會一聲。”
“是,夫人。”
不知為何,她的心髒跳動得異常劇烈,冥冥之中似有預感,仿佛有什麼事情即将發生。
這讓虞清音不禁開始祈禱,祈禱啟宴一行人能平安歸來。
雷雨交加,梁府的偏房裡,啟宴一把火光将兩座佛像照的清晰。
宋書遇上次查看,一會兒後,他倏然臉色大變,一下凝重起來,回頭便與啟宴低聲說道:“公子,這兩座金身佛像皆是真的。”
昏黃火光落在嘉興帝臉上,忽明忽滅,她卻神色平靜的看着金身佛像。
下一瞬,景毅也從窗外跳了進來,三連步預警向嘉興帝沉重禀告,“主子,如你所料那廢井下藏的皆是大量官銀。”
宋書遇也不禁驚訝道:“梁伯忠這個老匹夫竟敢私藏官銀,公子,我們可要即刻捉拿。”
啟晏冷聲開口,“不急,這幕後之人還沒出現。”
宋書遇和景毅相視一笑,皆心照不宣的想到了一人。
忽地,院外傳出小厮驚慌的聲音,好似是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身影。
“抓賊了!來人啊抓賊啊!”
透過門的縫隙宋書遇很快便見小厮,護衛,拿着火把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跑來。
如此興師動,看來這梁府果然不簡單。
見此,宋書遇不免催促着,“公子我們快走吧。”
可惜已然來不及了,他們剛跑到小院,便被梁府的人給攔住了。
宋書遇和景毅将站在嘉興帝身前。
梁伯忠自人群中邁步而出,待見是他們後,他一張老臉驟然一沉,想到他們自偏房而出,定是已發現了他的秘密。不管那人是否是崔岸,皆不能再留活口。
梁伯忠往後一退,揮手朝弓箭手下令,“爾等賊人冒充朝廷命官,即刻誅殺。來人放箭!”
數十隻弓箭朝他們飛來,三人臉色皆是凝重,竭力躲避向他們射來的弓箭。
然,慌亂中景毅還是被飛來的利箭給劃傷了臉頰。
啟宴擡眸便見一隻弓箭正對準宋書遇胸口,他皺了皺眉,趕忙将他拉開,避之不及下那隻箭竟刺入了他的左肩。
宋書遇和景毅見狀,大驚失色,“公子!”
梁伯忠見此嘴角一扯,滿是得意,擡手便讓人收了弓箭手,而後朝身邊人使眼色。
啟宴一雙眼眸陰沉滴墨猶如看死人般看了眼梁伯忠,眼都不帶眨便徒手将箭給拔了下來,蓄力又将箭飛射向他。
“啊,我的眼睛——”一聲慘叫響徹梁府,梁伯忠捂着那被刺傷流血的左眼,仇恨般盯着他們三人,恨不得千刀萬剮,“都給我殺!”
他一聲令下,護衛們皆提刀向他們砍來。這些護衛武藝雖不甚高,但人數衆多,難纏至極,且手段狠戾,每一刀皆欲取他們性命,如此下去,于他們甚是不利。
景毅索性斷後讓兩人先走。
“宋公子快将主子帶走!”
眼下情形由不得他半分猶豫,宋書遇當即狠下心護着啟宴先離開梁府。
景毅手持長劍,左擋右殺,奮力為他們殺出一條路來,“快走!”
宋書遇看了他最後一眼,咬牙帶着啟宴飛越過了牆面。
一部分人見狀也紛紛追了上去。
血染紅了啟宴半邊衣衫,他臉色因失血而發白着,宋書遇低眸便見傷口已逐漸呈烏黑色,他暗叫不好,扶着嘉興帝躲在隐蔽處,一時驚慌。
那箭上有毒!
此時的啟宴也自然感受到了,右手捂着受傷的肩膀,冒着冷汗蹙眉沉聲。
“宋書遇甩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