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人類的世界好多雨。她一開始以為是哥譚的問題,現在才發現其他城市也一樣。
加裡森酒吧隐藏在工業區的一隅,旁邊是幾棟紅磚建築,看起來像是什麼東西的倉庫。
艾麗娅站在這處街角的梧桐樹下,地面上鋪着厚厚的落葉。對面的酒吧門頭挂着低調的鐵藝招牌:
“Garrison Pub Est. 1901”。
門口沒有安保,透過玻璃門能看到裡面深色的實木吧台和棕色的皮革沙發。人不多,似乎都在安靜地自顧自喝着酒。
艾麗娅雙手握在鐵藝雕花門把手上,往裡推開。一時間酒吧裡的人都看向她。
角落裡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情侶,吧台椅上醉眼迷蒙的中年人,筆記本電腦前敲敲打打的學生……幾乎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動,默不作聲地觀察她。酒吧裡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黑膠唱片徐徐地播着音樂。
酒保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馬甲,戴着灰色八角帽。他停下擦拭玻璃杯的手,冰藍色的眼睛與艾麗娅對視。他漫不經心的話打破了寂靜:“要來一杯起泡酒嗎?小姐。”
艾麗娅搖頭。她無視了那些人的舉動,站在原地不動,自我介紹道:“我是艾麗娅·威爾遜。”
“晚上好,艾麗娅。”吧台角落坐着的女人側身說。她是剛剛幾個沒動作的人之一,從艾麗娅的角度隻能看到那一頭漂亮的及腰大波浪。等她轉身了,能看清正臉,艾麗娅便從心裡小小地哇了一聲。
這應該是她見過最有“大人感”的女人。
她披着一件黑色風衣,側身坐在吧台椅上,棕色長卷發柔順地被她撥弄到左側,露出豔麗的眉眼;她朝艾麗娅招手示意,俏皮地眨眼。
“來這裡,艾麗娅。”她的聲音相當磁性,和成熟。
艾麗娅乖巧地過去,坐在她身側。鼻尖能聞到香水的味道,像馥郁的玫瑰。
“我是維奧萊特·謝爾比。很高興認識你,艾麗娅,想喝點什麼嗎?”
艾麗娅注意到維奧萊特握着威士忌杯子的手,食指帶着一枚藍寶石戒指,每根指尖都塗了紅色美甲。
艾麗娅思索兩秒,問:“有沒有蘋果味的起泡酒?”
維奧萊特笑了:“還是個小姑娘呢。”她朝酒保招手,提高聲音:“給她調一杯蘋果味的酒,度數低一點。”
酒保沖艾麗娅友善地點頭,從櫃子裡拿出三瓶酒,眼花缭亂地開始調制。末了,他将一杯盛着漸變綠色液體的玻璃杯推向她。
艾麗娅接過,在手裡轉了一圈,拔掉裝飾用的一小根百裡香。她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小口。
她的神情放松下來,朝維奧萊特點頭。非常有趣的味道,青蘋果味裡夾雜着青草味、奶油味、開心果味、檸檬味,清甜又豐富。[2]
“看來你很滿意。”維奧萊特說。
“等會我想要這杯酒的配方,可以嗎?”艾麗娅想要之後給傑森,他會一點調酒。
“當然。那我們進入正題了?”維奧萊特端起手邊的威士忌與她碰杯。
玻璃杯碰撞間發出清脆的聲響。
艾麗娅環顧四周,發現酒吧在剛剛已經清場了。酒保正放回那些工具,他向艾麗娅點頭緻意,走入酒吧後廚離開。
這時候再回去看維奧萊特,換做别人一定都會有所動搖。而艾麗娅隻是理所當然地想:不愧是喪鐘推薦的地方。
她神色沒什麼變化,隻是應了一聲,等待維奧萊特繼續說下去。
不愧是喪鐘的養女。維奧萊特暗自吃驚,眼前的女孩乍一看嬌小可愛,但那雙玻璃似的綠眼睛鋒利得像個兵器。她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起了個頭。
“不知道你對謝爾比家了解多少?”
完全不知道。艾麗娅想。她今天隻查了一些伯明翰的旅遊地點和美食。
維奧萊特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簡單地先介紹自己的家族。
“謝爾比在一戰後靠賭馬發家。當時的當家人湯米·謝爾比,帶着謝爾比家擴張,慢慢走出伯明翰,生意也從英國到了美國、東亞。”維奧萊特慢慢說道,她一直注意着艾麗娅的表情,可惜看不出什麼。
真是厲害,光看外表那麼年輕。
維奧萊特對接下來的事更加放心了。“我們現在掌握了英國35%的珠寶生意和生産,不過這隻是明面上的生意。”她笑了一下,“當年的湯米·謝爾比還是‘剃刀黨’的話事人,現在的謝爾比家已經慢慢轉型,我們主要做軍火生意。”
艾麗娅點點頭。她覺得這應該是喪鐘過來的原因。交易軍火順便把自己帶來打架。
果然,維奧萊特終于說到她的任務信息:“伯明翰的一些幫派不滿于我們的一家獨大很久了。這次他們打算聯合起來偷襲我們的地盤,最好搗毀我們的珠寶工坊。這件事很重要,我們的大部分人手在倫敦和薩拉熱窩脫不開身,伯明翰本地隻留了一小部分。”
他們想讓我作幫手。艾麗娅點頭,心裡想道,這得多少積分?她表面不露聲色,隻是追問:“時間和地點?”
“這周六晚上十一點,就在這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