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莊夢羽想着紅燒肘子花生豬蹄想得哈喇子都快流出來的時候,浣劍終于回來了。
刹那間莊夢羽仿佛看見了救星。
“浣劍!如何了!?”
浣劍神情古怪地看了莊夢羽一眼,道:“姑娘……主子說,随姑娘喜歡。姑娘還有别的什麼想要的東西,可以一并遣奴婢拿來。”
“真的?”
“那是自然,主子一諾千金,出言不悔。”
莊夢羽大喜過望,立刻就拉住了浣劍的手:“肉!浣劍我想吃肉!”
暗處盯着莊夢羽那人差點兒沒腳下一滑跌到地上來。見過實誠的女子,沒見過這麼實誠的女子。小女兒家家的嬌羞一概沒有,大家閨秀的儀态和矜持也沒看出來。
可她從落雁塔上掉落下來的那日,身上穿得分明是隻有官宦人家才能穿的錦緞料子。身上雖然沒有幾件值錢的首飾也沒有銀錢,可頭上那支金鑲玉的簪子之精美,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兒能随意戴着出門的東西。
既然浣劍已經回來了,那麼是時候他該去禀報侯爺自己的所見所聞了。
“侯爺。”
一身朱袍發如霜的男人站在書房裡,輕輕摩挲把玩兒着那一支金鑲玉的簪子。在暗處監視着莊夢羽的那人單膝跪在他身後,抱拳道:“那女子并無想要逃走或是刺探的行徑。”
“哦?”
“她支開浣劍似乎隻是想活動一下~身體。”
薛無涯勾了勾唇角,沒有回頭:“那她和浣劍要了什麼?”
想到方才那一幕,抱拳的金戈還有些想笑:“……肉,侯爺。她向浣劍讨了肉。”
那日這來曆不明的女子墜下落雁塔,他們這一邊露了藏起的獠牙,而潛伏着準備襲擊他們的刺客也從他們的應對中明白了朱衣侯一行是有備而來,己方下場不但未必能取了朱衣侯薛無涯的性命,還有極大的可能性有去無回。
薛家是戰場起家,手中多得是刑訊逼供俘虜的法子。刺客橫豎都是死士,沒得手不算是失敗。活着被朱衣侯一行給抓去了對幕~後那人來說才是平添威脅。是以領頭的刺客看到薛無涯一行有所防備之後,立刻聰明地選擇撤走。
薛無涯雖是命人去追了,但彼時他剛剛入城,手裡的棋子還沒能完全到位,對方又是油滑老練的地頭蛇;雙方糾纏了兩天一夜,終歸薛無涯的人還是沒能追查到刺客們後面的人。
不過薛無涯手上的線也不算是斷了。
他還有幾條線可以查。一條是那天安排他們入城的人,一條是那天在城門外前來迎接他的和尚們,另一條就是從落雁塔上墜落下來的女子。
薛無涯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命運。如果說他相信什麼,那一定是那來曆不明的女子從落雁塔上墜落下來一定是有人策劃好的。
那麼,那女子究竟是連環計中潛伏的刺客還是被派來接近他的奸細呢?
無論哪一種,他都會用她來抓出她身後潛藏的那主使的。
“哈秋!”
莊夢羽打了個天大地大的噴嚏。然後她吸吸鼻子撸開了袖子。哈哈哈!她終于能吃肉了!浣劍果然給她帶了肉回來!
眼睛亮晶晶地往浣劍放到桌上的食盒看,莊夢羽期待的眼神中,被揭開了蓋兒的食盒裡露出了一盆紅燒肉,一盆子比莊夢羽腦袋還要大的、被塞得滿滿當當的紅燒肉。
對着這一盆比自己腦袋還大的紅燒肉,莊夢羽顫抖了。碗裡的油,像水一樣。那一層厚厚的肥肉一顫一顫,簡直和果凍布丁差不多。
太極端了、實在是太極端了……莊夢羽咽了口口水,都快懷疑是不是有人想要惡整自己了。這麼一碗……一盆東西吃下去,嘴巴裡淡出個鳥來的她今天晚上就拉得别想下地了吧。
可是自己要不吃——
對上浣劍的銅鈴眼,莊夢羽已經在腦海裡自動補完了浣劍用紅燒肉塞她嘴裡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