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門公司當時還褚栗千挑萬選，動用所有人脈（其實就是在舍友群問了一嗓子），才确定下來簽合同。

結果簽完合同第一天就不對勁。分給他的經紀人王健見到見到他就開始侃侃而談，在圈裡混資源有多重要，公司有多重視資源培養，最後就圖窮匕首見，說最近有幾位大導演想見見他們公司的新人，算是新人福利。

褚栗當天就想沖動跑路了，但是七位數的天價違約金還是讓他冷靜下來。天無絕人之路，褚栗當初選公司的時候留個心眼，特意選擇了簽約年限不是特别長的。

這一冷靜，就是五年，他在這個公司除了接爛劇和被無窮無盡地pua之外，也攢了一些錢，現在合約到期他肯定不會續了。王建那個爛人想訛錢，他也不會奉陪。

手裡握着小助理的錄音，褚栗非常自信地就向公司沖去。

王健把這麼破爛的衣服标成兩萬塊錢的高檔貨，絕對算是侵吞公司财産。背後那個比網店清倉還爛的服裝品牌能被選中不可能沒公關，王健百分百收錢了。

褚栗雖然在娛樂圈裡糊，也不認識人不知道圈内的規則，可是公司裡面的事情，五年來還是琢磨出來一些門道。

藝人的服裝，除了紅一些的，大牌願意借衣服，再往下的咖位想穿得好一點就隻能自己買了。

但是在這麼摳門公司工作的藝人，如果又很糊，是根本沒錢支付這筆開銷的。能在這種公司生存的人要麼就主動加入，得到資源很快紅了，要麼就靠摳門硬抗，總之沒有哪個冤大頭肯倒貼上班。

因此公司會和品牌方談合作，或買或租，不管質量怎麼樣，總之儲備了一些衣服。

這也是褚栗那晚拿到手的破爛的來源，衣服質量和價格完全不成正比，品牌也不是不講質量隻講設計，檔次很高的奢侈品。

名不見經傳的小店，有沒有厲害的服裝設計師坐鎮，衣服質量差到極點，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反正他現在合約到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要把事情都弄清楚。

至于到期後有沒有公司願意再簽他，他是不擔心的。純新人時期都有人簽，沒道理有點小名氣之後反而沒人敢簽。

褚栗頭一次雷厲風行地踏入公司電梯，并把經紀人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

從現在開始，他需要謹慎再謹慎，畢竟圈裡多的是藝人被經紀公司坑了，不僅拿不到應得的報酬，還得倒賠錢。

他當初簽合同的時候，還是找人看過的，合同沒問題，那狗公司肯定會從其他方面幹些有的沒的。

說不定哪裡就有攝像頭，準備偷拍他，萬一以後火了，狗公司絕對幹得出上門要錢的事情。

公司前台一看見褚栗進來就拿起電話，低頭邊瞄一眼，邊小聲講話。

不一會王健就跑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地打開一間會議室的門。

“于副總。”褚栗坐下來，頭也不擡地翻出五年前的合同，想要快刀斬亂麻直接結束這段喝狗公司的孽緣。

對面的于副總卻不着急，氣定神閑地掀開茶盞，茶氣氤氲間，他的三白眼不停轉動，嘴上全是安撫褚栗的客套話。

“白紙黑字寫的五年。”褚栗沒有耐心聽下去，“現在我和公司沒什麼關系了。”

于副總眉頭舒展，并不因為褚栗的話而生氣，非常平和，“小褚，我們公司對你也算厚道，五年前簽合同的時候，其他公司都是十年起簽，就這裡願意給你五年的合約。而且這五年來，你每年都有戲可拍，何必這麼不管不顧地生氣呢？”

五年來不停地幫你們頂缸還差不多。褚栗回憶起這五年的不幸，更生氣了。

戲是拍了，可是有一部分壓根兒沒上，片酬也沒有下文。上了的多半也是粗制濫造，收視率一般，隻有吐槽向的視頻才有熱度。

很多時候為了拿到一個試鏡機會，經紀人居然還幹得出讓他們倒貼搞潛規則的事情，就一個不知名網劇的小配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