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這人極有可能是個女人。
“嘶——”
思緒已經飛遠,卻被指尖的刺痛感拉了回來。
低頭一看才發現手被魚刺紮傷了,血珠正從傷口處湧出來。
她蹙眉,本來就不太美妙的心情雪上加霜。
身側的宋祈聽見她倒吸一口涼氣,擡眼就發現了她手上的傷口,用清水替她沖洗過後,又回房找來碘伏消毒。
岑意傾還在想着剛才的事,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指塗上黃褐色的藥水。
“小心點。”他聲音裡罕見帶有責備的意味。
擔心會被看穿心中那點小九九,岑意傾将頭轉向一邊避開他的目光,故作輕松道:
“好險,再晚幾分鐘就要痊愈了。”
宋祈忽略她的話,在傷口上貼好創可貼,“傷口不要碰到水。”
她不說話,抽回手就要起身離開,卻被一把拉回來。
岑意傾整個人朝後跌進他懷裡,男人有力的雙臂将她禁锢住,動彈不得。
“還是不開心?”
宋祈的下巴抵在她肩頭,懷裡的人掙紮了幾下發現逃不開,索性坐在他腿上裝死,聽見他問話也不見回應。
“嗯?”
沒得到答案,他環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又問了一遍。
薄唇緊貼在耳邊,岑意傾的耳朵被溫柔的氣息燙得癢酥酥的,鬼使神差之下點了頭。
“因為什麼?”宋祈循循善誘,“你不肯跟我說話,所以是生我的氣嗎?”
她依舊沒講話,他就當作默認了,将懷裡的人轉了個方向,讓她跨坐在腿上面對自己。
帶着薄繭的手指落在眉間,宋祈揉揉她簇起的眉頭,“要怎麼樣才消氣?”
岑意傾繃着唇,絲毫不理會他,直到被人擡起了那隻貼着創可貼的手。
宋祈的目光落在她蔥白的指尖,聲線低沉:“打一下能消氣嗎?”
她眼睛一下子瞪大了,還沒來得及抗議,手腕上突然一松。
岑意傾見他放開自己,稍微松了口氣,宋祈還沒瘋到不可控制的地步,能在錄節目的時候做這種事。
“換一隻手,這隻剛受傷了。”
她喉頭一哽。
剛才的話當她沒說,這人沒救了。
在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之前,岑意傾終于開口了:
“我為什麼要獎勵你?”
見她終于繃不住了,宋祈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瞥見他得意的神色,岑意傾就意識到自己上套了,咬牙切齒:
“可以啊宋祈,演技見長。”
她回頭看了一眼攝像機,早在他們剛進來時,他就把機器關掉了。
“值得獎勵。”
岑意傾的手覆上他的臉頰,創可貼摩挲皮膚的觸感很奇妙,也讓人格外興奮。
“想打在哪裡?”指尖滑過臉頰,從喉結上躍過,一路向下,她慢條斯理地解開男人的襯衫扣子。
冰涼的手指緊貼着線條分明的腹肌,她擡頭對上宋祈的眼睛,語氣玩味:
“這次打在這裡,好不好?”
呼吸聲漸重,岑意傾隐約感覺到身下有什麼東西已經蘇醒。
宋祈慵懶地靠在床頭,朝她攤開手,就差把“請自便”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岑意傾并不着急,指腹一寸一寸描摹着他肌肉的輪廓,直至聽見他難耐的粗.喘。
她揚揚眉,終于滿意。
“為什麼生我的氣?”
一張口,宋祈才發現自己聲音低啞得過分,但顧不上在意這些,他隻想得到一個答案。
岑意傾将身體往前靠,上身與他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緊緊相貼,衣服的布料摩擦過皮膚,觸覺被無限放大,宋祈的神經也跟着戰栗。
她輕笑一聲,“就這麼想知道?”
他抑制住心裡翻騰的火苗,與她額頭相抵,視線在咫尺之間交.纏。
“告訴我。”
祈使句,落在耳中卻像是乞求。
岑意傾的視線随着手指的動向而移轉,在他身上徘徊。
良久,她猛地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房門關上之前,她回頭,最後施舍給他一個眼神。
“自己解決一下吧,離開太久被人問起就不好了。”
門被關緊。
被欲望沖刷得混沌的大腦逐漸回歸清醒,宋祈擡眼,從對面的鏡子裡瞥見自己發紅的眼尾。
身上被她撫過的地方似乎還殘存着屬于她的溫度,和她昨晚刻意流下的眼淚一起在他身上燃燒,留下名為她的印記。
宋祈歎了口氣,自嘲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