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無奈,牽過她的手背烙下一吻,“我調查過你啊,我的傾傾。”
年少理想或是興趣和憧憬,這些從前對他而言重要的東西,在宋氏的利益面前什麼也不是。
他已經為公司犧牲了很多,多一個婚姻也不算什麼。
意料之内的答案,他誠實得讓岑意傾生不起氣來。
反正她當初也是沖着宋太太的名号才願意和他結婚,他們的目的都不單純,誰也沒資格說誰。
過去的事可以按下不表,她問:
“現在也這樣想?”
“早就不這樣想了。”
他搖頭,“可以聯姻的對象有很多,但是你隻有一個。”
最初一直秉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宋祈沒想過要越界,偏偏她拎着梨湯說要和他上節目,之前建立起的原則秩序就全部亂了套。
他縱容她的口無遮攔随心所欲,就像在縱容曾經的自己。在宋遠聲和奉宜去世之前,他也是個随意又自我的人。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慢慢理解宋遠聲告訴他的話,他說愛是托舉。
二十歲出頭的奉宜立志要做一番大事業,于是宋遠聲力排衆議讓她加入公司,一起開拓了龐大的商業版圖。
而她要在熒幕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宋祈就會如她所願,讓所有人都來愛她。
岑意傾的心軟成一灘水,他抿了抿唇,輕聲說:“我拒絕他了。”
“另外,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的頭還貼在她的小腹,感覺到她摟着他脖子的那隻手在收緊。
她垂眸,視線溫柔得不像話,
“你做好心理準備。”
宋祈将目光移到她的腰腹,突然聯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不對,他分明次次都做好了措施。
他深呼吸一口氣,“你說吧。”
不管她接不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生命,他都會尊重她的選擇。
“年後的大獎賽,Bryce會來,你可以見到他了。”
宋祈呆住,這消息和他預想的不一樣。
“什麼?”
他的反應也和岑意傾預想的不一樣,她眯着眼,“我怎麼感覺你沒有很開心?”
她忙前忙後這麼久,花了不少錢打點安排,就換來一句“什麼”?
宋祈終于緩過神來,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坐下,親親她的臉,“開心,隻是有點意外。”
“你是怎麼聯系上他的?”
“盛栀出了不少力,她認識幾個賽車圈子裡的人。”
提到盛栀,兩人不約而同地想起那晚在餐廳聽到的錄音。
書房裡一時沒人說話,隻有他的吻落在發間的聲音,細碎但清晰。
岑意傾扯扯他的領帶,讓他停下别親了,
“你以前經常看比賽,難道沒有私下見過Bryce嗎?”
“他退役之後就沒見過了。”宋祈回憶,“Bryce為人很低調,連商業活動都很少出席。我忙着上學和工作,也沒什麼精力再去關注。”
她拍拍他的臉,這手法像和逗yellow的時候如出一轍,“可憐。”
“快過年了,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她想到盛從明癱在床上的模樣,“今年應該不用回盛家吃飯了,我們可以去爺爺奶奶那兒多住幾天。”
她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宋祈的奶奶生病後,兩個老人每年冬天都到澳洲休養暫住。
那邊正是夏天,又不必像在國内一樣遮遮掩掩地出門,适合度假。
“好。”他滑開手機,“我讓曲揚提前申請航線。”
他發信息,岑意傾便拿起桌上的相框,“你把照片放哪兒了?”
宋祈打字的手頓住,喉結一滾,“收起來了。”
“收哪兒?”她的視線在桌上搜尋着,“為什麼不把相框一起收着?”
他被問得心虛,又擔心她再找下去會發現垃圾桶裡的殘骸,隻能随口扯個謊,
“相框舊了,我想換一個。”
岑意傾蹙眉,拿過相框仔細端詳。
窗外的日光照進來,木制的相框還泛着漂亮的光澤。
哪裡舊了?
宋祈幾句話交代下去給曲揚,放下手機岔開話題,
“那天的錄音,你打算怎麼處理?”
岑意傾陷入沉思。
她不知道盛栀發給她這段錄音是何用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段錄音一旦公開,盛知川會第一個來找她麻煩。
她雖然和他不對付,但也不想平白給自己挖坑。
可是要她假裝自己從來沒聽到過這件事,她又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
思來想去,她把問題抛給宋祈: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醫生跟我說,爸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他的手指在桌面随意地輕敲,沒有直接回答她:
“假如他去世了,你有什麼打算?”
“先在院子裡放鞭炮慶祝一下。”她半開玩笑道:“盛知川估計盼着我走呢,我也不想摻和盛家的事,斷個幹淨最好。”
“那就先按兵不動,把錄音留下。”
他摟住懷裡的人,“你妹妹的目的瞞不了多久,這段錄音很快就會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