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惡劣了,你想要幹什麼?帶手機進考場幹嘛?”
章有墨怒氣沖沖地敲着辦公桌,不大的桌子被他敲得叮叮當當響。
看見眼前人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就來氣。
程潮熙雙手插兜,不以為意,嘴角扯出一個痞氣的笑容,玩味道:“不幹什麼,好玩呗。”
章有墨恨鐵不成鋼,苦口婆心地着急:“程潮熙,你好好的打籃球不行嗎?整這麼多幺蛾子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聽校領導說了,你們這次籃球賽進了省級決賽,不管這次決賽你們得了第一名還是第二名,那都是一份榮譽,以後這都是你的加分項。”
“等小高考一結束分班了,你去體育班,考個好大學,說不定以後還能當個體育運動員,這多好的事情,你為什麼偏偏要往自己身上加污點呢?”
程潮熙譏诮地笑着,眼神中透露出桀骜不馴,男孩語氣低沉,喃喃道:“污點?”
此時的他,跟下午剛來時的那副模樣判若兩人。
章有墨沒聽清他在呢喃什麼,自顧自地思考對策:“這件事情還沒鬧大,你之前的處分還沒下來,我跟校領導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把這件事壓下來,畢竟你隻是把手機拿出來,也沒幹什麼。”
程潮熙冷漠吐出幾個字:“不必了。”
說完轉身離開辦公室,章有墨在後面大喊:“那你的前途呢,不要了?”
程潮熙走出教學樓,天上已經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他仰頭呼出一口濁氣:“前途?”
“啧。”
“那種東西,我早就沒有了。”
程潮熙逆着人潮,往校門口走去,一米九的大高個在人流裡分外明顯。
忽然,一頂傘出現在他上方,程潮熙轉頭一看,是褚桉。
“你做什麼?”
褚桉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不相關的話:“李婧玥在找你。”
程潮熙低着頭,沒有說話。
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金發,一縷一縷的貼在頭皮上,黯淡無光,水滴順着臉頰滑下,看着有幾分狼狽和無措。
程潮熙沉默了幾秒,忽然擡頭看向褚桉,說:“我聽說過你,你爸是齊峰宇。”
“齊峰宇”三個字一出,褚桉瞬間捏緊傘柄,手背上青筋盡起。
而另一隻插在校服口袋裡的手在程潮熙出聲的那刻就握緊了一樣東西。
兩人對視,眼神中是勢均力敵的瘋狂和較量。
“你對我有敵意?”
程潮熙挑眉,對褚桉的警惕與戒備,他感到躍躍欲試。
“放心,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也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你爸跟我爸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起來,我跟你還有幾分相似。”
“我們,是同類。”
程潮熙撚了撚了濕漉漉的頭發絲,俊朗的臉上挂着一絲邪氣。
“呵!我與你,可不一樣。”
褚桉冷笑一聲,冰着臉,沒有一絲猶豫,轉頭就走,獨留程潮熙一個人在雨裡。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好歹告訴我李婧玥在哪啊?!”
“靠。”
回答他的隻有風裡的雨聲和人群走動的踏踏聲。
程潮熙盯着褚桉的背影,眯起眼睛,嘀咕道:“時遇那個單純的家夥,怎麼會惹上這尊煞神?!”
“不管了,傻人有傻福,說不定這倆人在一塊會發生什麼奇迹呢……”
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繼續朝校門口走去。
兩人分别離開,一人朝内,一人朝外,泾渭分明,他們之間,注定是兩條不同的路。
………
“褚桉。”
時遇急匆匆跑到一樓,褚桉正在樓梯口那等着他。
少年倚着粉末脫落的柱子,眼簾半阖,濃密的睫毛遮住眸中晦暗不明的情緒,周身圍繞着一抹冷然沉溺的氣場。
走不進,逃不開。
在人群裡,顯得格格不入,似乎時遇再不喊他,這個人就會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
時遇急促地拽住褚桉的校服袖子,臉上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慌張和擔憂。
“你怎麼了?”
他感受到,褚桉的情緒不對。
褚桉回神,安撫地拍拍時遇的肩膀,說:“沒事,咱們回家吧。”
“對了,你看見李婧玥了嗎?”
時遇挨到褚桉的雨傘下,兩人走在一起,少年擡頭問他,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傘面上,彙成水滴,随着雨傘的擺動,沒入少年的衣服裡。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靠的很近了。
褚桉不動聲色地将雨傘往時遇那邊偏了偏,輕聲回答:“程潮熙去找她了。”
“這樣啊,希望李婧玥可以勸勸他吧。”
“他倆……”褚桉欲言又止。
時遇狡黠一笑,語氣變得有些小雀躍,神神秘秘的像是在分享一件大事:“是筱筱告訴我的,他倆是一對,我都不知道呢!”
“噓,可不能讓章老師發現了要不然他倆都得被處罰。”
時遇左右環顧,四面八方的人群都被他懷疑是章有墨的眼線。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