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褚桉桉,我來啦。”
晚上,時遇洗完澡,抱着作業屁颠屁颠地往褚桉的房間裡竄。
小時同學幹勁十足,大放厥詞:“今晚我會把所有的作業都寫完。”
褚桉眼中溢滿柔光,輕輕彎起唇角,卻吐出潑冷水的話:“你答應我的事呢?不準備實現諾言了?”
時遇龇牙,嘿嘿一笑:“我保證,我會早點睡覺,絕不熬夜。”
小時同學挨在褚桉身邊坐下,翻開數學題。
過了二十分鐘,時遇咬着指尖,一動未動。
褚桉撩起眼皮,分神掃了他一眼,那張大題的試卷,時遇就寫一個字“解”。
“不會?”
時遇苦唧唧地抓頭發:“不會。”
褚桉歎氣,無奈地問:“你以前考試也這樣?”
說到這個,時遇來了興緻:“那個考試嘛,當然啦,我也是會寫一點的,至于不會寫的,我就像這樣——”
小時同學指了指試卷:“潇灑地寫個'解'字。”
褚桉啞然失笑:“然後呢?”
時遇摸摸後腦勺,笑道:“然後然後啊,然後就沒然後了呀!”
褚桉扶額悶笑,他真是服了時遇了。
時遇撅嘴,帶着小小的不服氣:“我也是很聰明的,會寫的我都寫了。”
這叫什麼?
小時賣瓜,自賣自誇。
褚桉笑夠了,擡手指着那道題,問:“會建系嗎?”
時遇點頭:“當然。”
褚桉:“把坐标系建好後,至于幾何體的表面積計算……我想你應該也記不住公式。”
小時同學掩面羞愧,他有一個緻命的問題,明明語文一背就會,偏偏數學公式和化學方程式他是死也背不下來。
褚桉讓他去翻書:“找好公式後,我再來教你。”
時遇雄赳赳氣昂昂地去翻書。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褚桉強制時遇去睡覺,這個時候對高中生來說是挑燈夜讀的開始,對時遇而言已經很晚了。
時遇蹙眉,他想再學一會。
褚桉對他的身體健康絕不讓步,很嚴肅地說:“學習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的健康也很重要,現在回去睡覺。”
時遇勉強答應:“那好吧。”
小時同學合上試卷,又可憐巴巴地問:“我可以睡你這裡嗎?”
褚桉一驚,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時遇眨巴眼,賣萌:“拜托拜托,我這會回去,要是驚醒花生,它肯定會叫,然後爺爺就會被吵醒,你也不希望爺爺被吵醒,對吧?”
他來過褚桉房間好幾次,不知道為什麼,褚桉的床看起來就是比他的好,他惦念好久了。
今天可算逮到機會了。
“都是男的,你不會害羞了吧?”時遇笑嘻嘻地看他。
褚桉感覺腦神經在蹦哒,更無法拒絕時遇的請求,隻好點頭同意。
喜歡的人在自投羅網,他怎麼可以拒絕呢?!
時遇歡呼,急哄哄地爬上褚桉的床,生怕褚桉趕他走。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睡褚桉的床呢!
和褚桉身上的味道一樣,淡淡的松木香,很安心。
時遇覺得自己像一個變态,哪有睡人家床還跟一個癡漢一樣到處聞。
“啪——”
褚桉關燈,留了一盞床頭的小夜燈。
時遇沒想到褚桉真的怕黑,說:“你上次不是騙我的呀。”
褚桉睡到床的另一邊,轉頭問:“介意嗎?”
時遇搖頭晃腦的:“不介意。”
什麼環境他都能睡着。
“晚安,褚桉桉。”
“晚安,阿遇。”
直到時遇熟睡,隐藏在暗處的褚桉緩緩睜開眼,側身望着毫無察覺的少年,眼裡隐藏着晦暗不明的情緒,他伸手想輕碰時遇的眉眼,卻觸電般地縮回手。
溫暖的光源照亮少年的側顔,褚桉像是躲在陰溝裡的窺視者,不敢靠近他的太陽。
真是個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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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殺狗啦!)
花生站在桌子上,整隻狗縮在角落裡,一副甯死不屈的模樣。
圓圓胖胖的身軀蜷成一團,可體型在那裡,讓人想忽視都難。
時遇和褚桉趁着放假,先去寵物醫院檢查花生的身體狀況。結果還不錯,就是有些拉肚子,不知道這家夥在家偷偷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醫生建議可以多吃點胡蘿蔔,還有蘋果,補充能量和維生素。
時遇笑得陰恻恻的,捏住花生的耳朵:“哦呵呵呵,作為一隻聽話可愛的小狗,怎麼可以挑食呢?”
他家的毛孩子,最讨厭的食物之一——胡蘿蔔,這一點與它家主人一樣。
不過時遇沒有拉肚子的煩惱,畢竟沒有人逼他吃讨厭的胡蘿蔔。
檢查完身體的小狗,需要修剪一下又長又躁的毛發,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幾個寵物店的小哥哥小姐姐圍着花生,想給它剪毛,但是耶耶叫的那是一個慘烈,不知道還以為殺豬呢。
時遇叉腰,說:“不許叫了,隻是給你剪毛,又不是打針,你叫啥?”
“汪嗚~”(孩怕)
耶耶耷拉着毛絨絨的耳朵,平常圓圓的大眼睛此刻委屈極了,圓嘟嘟的腳丫不安地來回亂動。
褚桉問:“花生這麼抵制剪毛,之前給它剪過嗎?”
時遇刮了刮鼻翼,尴尬地笑笑:“剪過,不過是我給它剪的。”
“就是吧……嗯……第一次剪,沒啥經驗,翻車了。”
褚桉姿态散漫地笑着,等時遇的下文。
“我剪的不太好,爺爺帶花生出門的時候,好多路人都笑它,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
時遇捂臉,道:“最重要的是,隔壁街一隻叫糖果的邊牧喜歡和花生玩,自從在公園裡見過花生後,再沒找過花生。”
為什麼沒再找過花生?
被醜的!
“噗嗤。”
褚桉笑出了聲,墨色的眸子裡盛滿淺淺的笑意,眉宇間是難得一見的朝氣,和時遇相處的褚桉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有朝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