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遇被他這副樣子逗笑了,真像一個護食的小孩。
“我回去再補幾針,這樣他們就不會笑話這條圍巾了。”
褚桉乖乖從脖子上拿下圍巾,遞給時遇,淡聲說道:“我覺得它很好。”
“它也可以更好。”
時遇收起圍巾,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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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夏家小院
“褚桉桉,我來找你了。”時遇一隻手拿着卷子,另一隻背在後面,樂呵呵地推開而入。
褚桉剛洗完澡出來,赤着上半身準備穿衣服,猝不及防地被吓一跳。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剛洗完澡。”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時遇慌忙轉過身,嘴裡念念有詞。
轉身是轉身了,但暴露了身後藏着的東西。
“都是男的,你不會害羞了吧?”
略帶打趣的聲音在時遇身後響起。
命運的螺旋镖終究是打中了小時同學。
褚桉輕笑一聲,套好衣服,伸手拿過時遇拎在身後的圍巾。
“補好了?”
褚桉瞧了瞧手裡的圍巾,已經沒有洞了。
小時同學得意地轉回來,神氣地說:“那當然,我這售後服務那可是杠杠的!”
“我看誰敢說它漏風!”
褚桉收好圍巾,目光瞄到時遇手裡的卷子,問:“今天想學哪一門?”
時遇精神一振,很有活力地回答:“今天學化學。”
“快期中考試了,要努力。”
褚桉眉眼含笑,他特别喜歡的時遇一點就是——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他都能活力十足地往前沖。
“你先寫,我去吹頭發,等我回來要檢查你寫了多少。”
小時同學點頭保證。
“絕對完成任務!”
并對開門的褚桉同學搞怪地敬了一個禮。
褚桉不在,時遇腦袋左右晃動,認真看了一會試卷,發現沒幾道自己會的題,他的目光開始渙散。
就在他的腦瓜子即将磕到桌子上時,時遇一驚,立刻清醒。
“啊——”
“好難啊,不會寫。”
“救命啊!”
時遇趴在桌子上,眼珠子四處轉,就是不想寫卷子。
“咦,這是啥?日記本?”
“封面材質是毛面的,褚桉真的超愛毛絨絨!”
“這家夥居然會寫日記,怪老土的。”
時遇看見課桌上的日記本,還有一個看起來破舊的電腦,不過他沒有窺探别人隐私的愛好,沒去動那個日記本,而是看起了褚桉的房間。
來褚桉房裡這麼多次,他還沒好好觀察過。
褚桉住的這間屋子,原本是次卧,空間很大,風格也很簡約。一開始空蕩蕩的房間,現在到處堆滿了書,有一些是褚桉去圖書館借的,還有一些是夏以甯給的。
不過夏以甯給的書都是他自己的著作,隐隐有讓褚桉接他衣缽的意思在。
對此,時遇沒啥感覺,甚至覺得理所當然,他不是學理科的料。這一點,他特别有自知之明。
“計算機?”
時遇看到架子上的書本,好多他不認識的,并且絕對不會去碰的書籍種類。
這家夥是個在學習上真是個怪胎,全是理科類的書籍。
時遇感到欲哭無淚,理科的環境讓他特别窒息。
褚桉回來時,帶了一瓶熱乎乎的牛奶,剛進門入目的就是時遇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有點想笑,以為時遇又遇到什麼難倒他的題目了。
結果一看試卷,好家夥,沒寫幾個字。
讓時遇寫理科卷子還不如讓他去搬磚,可能都會更快活些。
“卷子有這麼難嗎?”
褚桉将牛奶遞給時遇,并翻了一下試卷,這是一份小高考的基礎化學卷子。
時遇蔫巴并且惆怅,喝了一口牛奶,哼哼道:“你這種理科強的可怕的人是不會理解我這種在底層苦苦掙紮的小老百姓。”
褚桉嘴角噙着笑,修長的手揉了揉時遇的軟發,安慰他:“抱歉,讓你傷心了。”
“慢慢來,誰都有一個努力的過程。”
時遇擡頭就能看見他在笑,更委屈了:“你還笑?”
褚桉立馬繃住臉,時遇又不高興了,痛苦地哭喪:“算了,你還是笑着吧,這樣比較有親切感。”
這麼一來二去的,褚桉都給他整得哭笑不得。
“方程式不會?”
“嗯,不會配平。”
褚桉拿筆給他演示,估計應該是時遇初中落下的尾巴。
“我們先給它标一下化合價,讓它的化合價變化相等,這個方法是電子守恒,知道嗎?”
小時同學乖乖點頭。
褚桉:“那你先試一下這個方法,學會了我再給你講其他的方法。”
時遇有點懂了,但是需要練,他的接受能力比别人慢,褚桉盡量用他可以理解的方法教他。
小時同學寫完一個方程式就給褚桉看。
褚桉會鼓勵他,并摸摸他的頭,說:“很棒,以後就這樣寫。”
時遇終于在化學裡熬出了一點頭,盡管隻是一點點。
“青青姐不會罵我了,嗚嗚嗚。”
瞧把孩子高興的,都激動哭了。
化學老師餘青青,六班人稱青青姐。
“11點半了,去睡覺吧。”褚桉撐起胳膊肘,讓時遇回去。
時遇揉了一下酸澀的眼睛,他有些困了,咕哝道:“好~”
褚桉起身,衣擺随着動作掀起一塊,露出了勁瘦的腰腹。
又白又澀。
隻一眼,時遇不小心瞄到了,之前褚桉剛洗完澡出來的畫面又重新回到他的腦袋裡。
這是狐狸精來勾引我這個寒窗苦讀的書生了!
時遇心裡警鈴大作,再偷偷瞄一眼。
少年白皙的臉頰頓時染上绯紅,如同爛漫的、盛開的海棠花,耳朵尖也紅紅的,手指無意識攥起,飛快地說了一句:“我走了。”
然後,奪門而出。
“啪——”
褚桉沒攔住:“你的試卷……”
算了,明天再給他吧,也不知道這家夥突然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