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時候,時遇早早起床跟着夏以甯去東嶽廟還願。當然,同行的還有褚桉。
“阿彌陀佛。”
“夏施主今年來的依然很早。”
老住持撚着佛珠,掌心合十,與夏以甯打招呼。
夏以甯雙手合十,回禮。
随後,他對時遇和褚桉囑咐道:“我和住持師父有事要聊,你倆如果無聊就到處逛逛,别跑太遠啊。”
時遇開心地朝夏以甯點頭,終于不用聽他們講那些晦澀難懂的話了!
他,自由了!
“褚桉桉,你想不想許願啊?”時遇興沖沖地問他。
褚桉理了下脖子上的紅色圍巾,挑眉淡笑道:“我需要許願嗎?”
說實話,褚桉戴紅色圍巾确實好看,他的膚色本來就白,紅色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有朝氣,不像剛見面那時陰郁的模樣。
這才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該有的風華與生機。
小時同學内心激動,還有點害羞,一開始送褚桉圍巾真沒多想什麼,現在面前這個是他喜歡的人,這圍巾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褚桉歪頭,問道:“怎麼了?”
時遇側過頭,掩飾微紅的耳朵,急忙回答:“你當然要許願了!”
“走,我帶你去祈福樹那裡。”
小時同學姿勢僵硬,同手同腳地往前走。
褚桉“噗嗤”一聲笑了。
真可愛!像隻小企鵝。
時遇反應過來,漲紅了臉,氣鼓鼓的:“不許笑,都怪你……”
後半句他說的尤為小聲。
褚桉笑着湊過去,問:“什麼?”
時遇看見他笑就繃不住臉上的表情,炸毛:“沒什麼!我們快走吧。”
都怪你勾引我!
哼,壞褚桉。
過年的時候,廟裡來上香的人不多,祈福樹很大,上面挂滿了鮮紅飄揚的絲帶,北風一吹,如萬千紅色花瓣飄向天空。
“你也寫一個吧。”時遇領了紅帶子,遞給褚桉一個。
“我每年都會過來寫,一年一個願望。”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是不是很貪心啊?”
褚桉:“這就貪心了?”
真正貪心的人,不知滿足、欲壑難填。
這句話他沒說出來,時遇很單純,那顆赤忱的心不應被任何東西所污染。
“你不貪心。”褚桉頓了頓,說:“隻是你的願望比較難實現,所以上天需要用很長的時間去聆聽。”
時遇:還可以這樣解釋?
學到了!
“你寫了什麼願望?”
時遇伸長脖子想要偷看。
褚桉手指微動,捏住絲帶的一角不讓時遇看。
小時同學鼓起腮幫子,烏溜溜的眼睛瞪的很大,氣呼呼的:“其實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你的願望。”
其實我特别想知道!QAQ
你不讓我看,我也不給你看。
一天到晚,藏着自己的小秘密。
你就藏着吧,最好永遠都不要告訴我。
時遇在心底惡狠狠地想。
褚桉仗着個子高,肆無忌憚地拍拍時遇的蓬松的發頂,笑着安撫他:“阿遇,以後你會知道的。”
這話,就是在時遇的雷區上蹦哒。
以後!以後!
天天以後!
等我噶掉了你再告訴我你的那些破秘密吧!
小時同學怨氣沖天,恨不得往褚桉身上咬兩口解解氣才好。
褚桉感受到時遇散發出來的怨念,無奈将絲帶遞過去。
“給你看。”
“不要。”
時遇扭頭拒絕,但眼珠子偷偷一瞥。
其實心裡還是想知道。
「願阿遇,順遂康健,歲歲無憂。」
看見絲帶上的字,時遇一愣,他也沒想到褚桉的願望會是自己。
時遇尴尬地摸了摸筆尖,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了。
“對不起啊,褚桉桉,是我不好。”
褚桉沒覺得有什麼好道歉的,經時遇這麼一鬧,倒是褚桉開始好奇時遇的絲帶寫了什麼。
見褚桉看向自己手裡的絲帶,時遇連忙捂好自己的小秘密。
“不能給你看。”
褚桉委屈,微挑的眉眼低垂下來,眸底隐含絲絲霧氣:“為什麼?我明明都給你看了?”
“就是不行。”
沒錯,他就是這麼雙标!
開玩笑,要是給他看了,自己那點子為數不多的底褲全給褚桉扒了。
這還得了!
這家夥又在裝可憐,絕對不能心軟。
對他心軟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
“走,我們去挂絲帶吧。”
怕褚桉對自己刨根問底,時遇急匆匆拉着他往祈福樹那走。
兩人挂好絲帶,準備往回走去找夏以甯。
“那個,你好,小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
一個長相清麗的女生拿着手機怯生生地看着時遇,擺明是沖他來的。
褚桉臉一黑,側身将時遇擋了個嚴嚴實實。
“不方便。”
冷漠的聲音傳出,女生吓了一跳。
時遇探出一個腦袋,扯了扯褚桉的袖子,示意他收斂點。
他對女生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啊,他不是有意吓你的。”
看到時遇,女生眼睛一亮,不好意思道:“沒事沒事。”
時遇還是很歉疚:“對不起啊,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方便加微信。”
“祝你也可以遇到你喜歡同時也喜歡你的人。”
聽見時遇的話,褚桉眼眸瞬間盛滿欣喜。
他意識到剛剛的語氣不太好,掏出一把糖遞過去,淡聲地說:“賠禮。”
時遇笑嘻嘻地拿過褚桉手裡的糖塞給女孩,說:“拿着吧,圖個吉利。”
“新年快樂!”
女生看了看時遇,又看了看褚桉,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驟然上揚,她接過時遇的糖,又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
“祝你們長長久久。”女生轉身離開的時候,迅速補上一句祝福就跑了。
時遇想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