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平城的日子很快就來了,新年一過,褚卿黎和夏以甯就忙碌着帶兩個孩子離開儀城的事情。
“爺爺,褚姨,咱拍個全家福吧?”
時遇還是不放心自己能治好心髒病,說他杞人憂天也好,過度焦慮也罷。
不管能不能治好,最後這段日子他想盡可能給這個家多留一些回憶。
夏以甯一愣,與褚卿黎對視一眼,同意了。
家裡有一個舊相機,褚桉在院子裡調好鏡頭後,迅速站到時遇旁邊。
幾秒鐘後,相機閃光燈一亮,一張全家福新鮮出爐。
照片裡,夏以甯和褚卿黎坐着,時遇和褚桉站在後面,一家人的臉上都露出淺淺的笑容。
特别溫馨、團圓的一幕。
“這老相機還不錯,拍的挺好,到時候找個照相館把照片洗出來,挂牆上。”
夏以甯擺弄着相機,很滿意。
褚卿黎笑着捧場:“好,都聽您的。”
他們走的時候,沈宥、溫筱筱他們也過來送行。
沈宥哇哇哇哇地抱住時遇,嘴裡喊着:“小石頭,你好好治病,我們等你回來。”
時遇也拍拍他的後背,哽咽着安慰道:“放心吧,我會的。”
溫筱筱遞了兩張照片過去,是他們暑假野餐拍過一張合照,每個人都有。
“别忘記我們嗷?!”
沈宥繼續抱着他哭。
“你要是治病失憶了,看見這張照片還能想起我們來。”
溫筱筱不愧是小說迷,腦子裡冒出來都是天馬行空的想法。
時遇破涕為笑,知道溫筱筱在安慰他。
“不會忘記你們的。”他說。
“周粥,花生就拜托你了。”
褚桉将耶耶的牽引繩交給周粥。
“放心交給我。”周粥鄭重說道。
“汪嗚。”
花生好像知道他們要離開了,用爪子扒拉褚桉和時遇的褲腳,低低地嗚咽着。
“花生,你要乖乖的待在周爺爺家,爸爸我很快就回來接你。”
“如果爸爸回來的時候發現你瘦了,可是會生氣的!”
時遇蹲下來,揪住耶耶毛絨絨的臉,認真地叮囑道。
“give me five!”他向花生伸出手掌。
一如既往,花生舉起爪子印在他的手心上。
褚桉伸手揉了揉花生的腦袋瓜,說:“我們會盡快回來的。”
“小遇、小桉,我們該走了。”
褚卿黎拉着行李箱喊道。
“阿遇,走吧。”褚桉拉起時遇的手,淡聲說道。
“卧槽,你倆什麼情況?!”
沈宥看見兩人交握的手,驚呼道。
“嗷——”
“溫筱筱,你打我做什麼?”
話剛說完,溫筱筱賞了一個爆栗給沈宥。
“看不出來嘛,他倆在一起了,就你是個憨憨,還問?!”
周粥也弱弱舉手:“我也沒看出來。”
溫筱筱:“……”好嘛,兩個憨憨。
褚桉握緊時遇的手,笑着宣布:“對,我們在一起了。”
沈宥又哇哇叫起來:“恭喜啊!”
“回來的時候要請咱吃喜糖啊!”
李婧玥擔憂地看着時遇,說:“褚桉,你要照顧好小石頭。”
程潮熙也點點頭,附和李婧玥的話。
“有時間,我們會去平城看你們的。”程潮熙說。
褚桉神色溫柔,回應道:“我會照顧好他的。”
“那我們走了。”時遇沖他們揮揮手。
“拜拜,小石頭。”
“照顧好自己!”
一群少年站在巷口,舉起胳膊用力地揮舞,神情依依不舍,默默注視他們離去。
褚卿黎開着車,路過青苑時,時遇打開車窗,向秦霜和蘇幼窈揮手。
“秦霜姐、幼窈姐,拜拜。”
秦霜和蘇幼窈知道他要離開儀城了,回應道:“拜拜,小石頭。”
這一别,不知何時才會相見。
車輛行駛過儀城的街道,時遇窩在褚桉的懷裡,凝視着每一個經過的地方,似乎這樣就能将生活過的記憶深深刻在心底。
儀城,再見。
……
時遇一行人到達平城時已是下午。
夏以甯早就聯系好了平城的醫院,是他老友開的私人醫院,如今可以給時遇做手術的醫生正是他老友的孫子。
到醫院時,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待他們。
“小慕哥?!”時遇很驚喜,沒想到是慕笙清在迎接他們。
青年約莫二十幾歲,周身氣質矜冷沉穩,與他的名字一般清寂,好似高山上一捧孤絕的雪。
一頭及腰的墨發,僅一根淺色發帶便牢牢綁住,光是靜靜的站在那,便生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悲憫感。
褚桉見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慕笙清看,心裡的醋壇子早就打翻了,委屈地問道:“你認識他?”
時遇瞅見他那委屈樣,知道他吃醋了,笑嘻嘻地說:“認識呀,慕爺爺的孫子——慕笙清。”
“我小時候見過他。”
小時同學掃了一眼周圍,沒人在看他們,飛快往褚桉唇邊親了親,安撫道:“好啦,我隻喜歡你一個。”
得了一個親親,褚桉眉宇間的醋意才稍稍淡了點。
“小石頭,好久不見。”
慕笙清很親和,淺笑着向他們打招呼。
“好久不見呀,小慕哥。”
慕笙清看見褚桉,問道:“這是小石頭喜歡的人嗎?”
時遇有點驚訝,紅着耳朵點頭:“對的,他是我男朋友,他叫褚桉。”
這話落在褚桉的耳朵裡,就是承認他的身份,心底如同石子落入湖泊泛起漣漪,頓時笑開了花。
“你好,慕醫生。”褚桉對他卸了敵意,露出笑容。
慕笙清看得出來,兩個孩子都很喜歡對方,對他們也很關切:“你和小石頭一樣,喊我小慕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