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幹什麼？”

蘇煙道，“我睡不着，你陪我聊聊天吧。”

“嗯。”

“若雲，我現在真的好期待畢業啊，那時候我們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談戀愛了。我昨天晚上做夢，夢到我們兩個在大學的林蔭道上散步，就像偶像劇裡那樣。”

“若雲，我想好了，等我們大學畢業，讀完研究生，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到時候你要在海邊跟我求婚，等落日與晚霞，你穿着西裝，我穿着婚紗，就像網上那樣，一定很美。”

“對了，若雲，你喜歡寶寶嗎？我超喜歡小寶寶的，不過，我想先過兩三年我們自己的二人世界，你要陪着我，到各地去旅行，然後再要寶寶，你覺得怎麼樣？”

“現在想這些，會不會太早了？”其實若雲并不能真的理解蘇煙的想法，畢竟，别說四五年，僅僅隻是一兩年，這個世界，都是瞬息萬變的，計劃永遠都不會趕上變化。

“一點都不早。想當時你初三轉校過來，那時候我才剛認識你，結果現在一轉眼都快高三了，我們兩個竟然已經認識三年了，所以，時間過得很快的，早點計劃總要比沒有計劃好。”

“若雲，到時候，你想要幾個寶寶？”

“聽你的。”

“嗯……我想要兩個，最好是一個哥哥，跟一個妹妹。哥哥的話，我希望随你，然後我要把他打扮得像你一樣幹淨帥氣，女兒呢，當然是随我了，我要給她買很多很多公主裙，讓她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有最愛她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寵着她。”

“若雲，你喜歡女兒還是兒子呀？”

“都喜歡。”

“真的？”

“嗯。”

“那就好，我跟你一樣，覺得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都是上天的恩賜，我都喜歡。”

“若雲，你說，為什麼這世上有這麼多人重男輕女呢，我覺得，女兒跟兒子是沒有分别的呀，而且，有一個小棉襖一樣的女兒，懂得體貼自己，關心自己，難道不應該高興嗎，真不明白為什麼這世上會那麼多人讨厭女兒。”

……

“若雲，我好害怕，到時候跟你考不到一個學校，你文科比我好那麼多……”

“不會的，還有一年的時間呢。”

“可我就是害怕。”

“到時候，我會跟你填一個學校。”

“真的？”

“嗯。”

其實當初蘇煙為了他放棄擅長的理科，選擇文科這件事，始終在若雲的心裡，讓若雲覺得對她有一種很深的虧欠，所以，倘若到時候真的發生了這種情況，起碼算是可以補償他對她的虧欠了。

“若雲，其實，我很憧憬上大學，卻又很害怕上大學。”

“為什麼？”

“若雲，你還記不記得老班為什麼不讓我們在高中的時候談戀愛嗎，說高中隻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圈子，到了大學，到了之後的社會，會遇到很多很多更優秀的人，大部分高中時候的戀愛，都堅持不過大學。”

“若雲，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會跟她們一樣，在大學裡為了别人，就跟我分手嗎？”

“蘇煙，你不要胡思亂想。”

“我沒有胡思亂想，我就是沒有安全感，我害怕……”

“蘇煙，他們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他們喜歡的，是高中時候談戀愛的感覺，喜歡的，是青春期感情萌動，來自異性的一種吸引，而不是那個人本身，所以當遇到了一個新鮮的，更好的人時，他才會輕易地就改變。”

“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若雲看着蘇煙發來的消息，沉默半晌，回複道，“蘇煙，我不想欺騙你的感情，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辜負你。”

……

手機屏幕裡的光熄滅，房間裡再次陷入黑暗，若雲的心裡始終有一團迷霧，他想要看清楚迷霧裡的那抹亮光，可就是穿不透。

若雲做了一個夢，夢裡，有一個女孩坐在他的自行車後面，兩隻手裡，各自拿着一個冰激淩，一個是巧克力味的，一個是奶油味的，“若雲哥哥，我是不是很重啊，要不然我還是下來吧。”

“這是上坡路，自然難騎一點，你不用下來。”

“若雲哥哥，如果騎不動了，我可以幫你在後面推一會兒的。”

若雲奮力蹬着車子，“不用，若雲哥哥還有力氣。”

終于上了坡，後面的女孩說，“若雲哥哥，你歇一會吧，冰激淩再不吃，就要化掉了。”

女孩從車上下來，把手裡的奶油冰激淩遞給若雲，看着若雲一口一口吃掉，忽然就跑走了，邊跑邊沖若雲哥哥揮手再見，“若雲哥哥，我要走了，要永遠記得冰激淩的味道呦，若雲哥哥再見！”

若雲反應過來，騎着自行車想要去追，可是大霧漫起，那抹綠色，漸漸隐沒在大霧裡頭……

若雲被驚醒，屋子裡，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