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桐沒回應，抱她放到了床上。放她下來的那一刻，兩人的距離很近，希莞故意避開眼睛，沒有看他。

潘安桐關了燈，希莞躺在裡面，緊閉的眼睛，不停顫動的睫毛訴說着她内心的不平靜，她的一雙手緊緊攥着被子，一張床上，希莞能清晰的感覺到潘安桐的一舉一動，通過床的震動，傳遞到她的身體裡，無人知道，在這寒涼的夜晚，希莞的身體究竟有多熱。

所有的一切，都在潘安桐忽然壓過來的那一刻破裂，潰不成軍，像是被麻袋堵住的河水決堤，呼嘯奔湧。

希莞猛然睜開眼睛，黑暗中，隻能借着窗外的光，勉強看清楚他的眼眸，還有耳邊他清晰可聞的呼吸聲。

她的身體僵硬，一動未動，兩具身體，僅僅隔着單薄的衣料，在夜晚裡，傳遞着彼此的溫度，身體的一切變化與反應，都被彼此清晰的感覺到。

好似有什麼脹起，緊緊抵着她，希莞并不敢動，潘安桐手撫上她的臉。

希莞竭力使自己像之前她獨自演練過一遍又一遍的情形一樣，不再害怕，可實際發生時，她還是沒辦法坦然面對。

她的聲音顫抖，“潘安桐……”

潘安桐輕聲安慰她，“希莞，不要害怕我，好不好？”

希莞強迫自己走出那片陰影，強迫自己接受他未來會帶給她一切身體的親密，“嗯。”

“希莞，我忍了好久，今晚不想忍了。”

希莞渾身冒出汗，手心被她攥得生疼，似乎這樣，才能稍微轉移内心的恐慌。

潘安桐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一寸寸，直至填滿她整個口腔。唇瓣的柔軟與香甜，僅僅隻是瞬息之間，就讓他的身體達到了難以抑制的興奮，不自覺的想要更多，更多。

他掰開她的手，與她五指交叉，希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周遭隻剩下潘安桐的熱度與呼吸，由唇瓣，一點點滑向脖頸。

希莞以為自己可以的，可她還是不自覺的一點點往深淵裡去墜，“潘安桐，潘安桐……”

本已着迷的人強迫自己被哭泣的聲音喚醒，“希莞……”

身下的人在顫抖，潘安桐撫摸她身體的每一寸地方，“希莞，我是潘安桐，我是潘安桐我是潘安桐……”

“希莞，如果害怕，就喊我的名字，我一直都在這裡……”他吻她的眼睛，鼻尖，嘴巴，耳垂……

聽到回應的女人，在一點點安定下來，她緊緊擁着他，一遍遍學着他，呼喊他的名字，“潘安桐……”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分清楚現實與過去。

衣裙被推至胸膛間，身上的人順着身體向下滑去，去探尋更多的禁忌。他的手給以她顫抖的身子無數愛撫，試圖讓她平靜下來。

當他試着去褪下她的衣物，去尋找秘密時，身下的人像是有了感覺，阻止着他，“不要，不要……”

他知道她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他尊重她的選擇，因為今晚，他已經得償所願，至于其它，他大可以等待以後她向他主動開啟。

……

大紅色的喜被裡，潘安桐攬着他心愛的女人睡覺，女人靠着他的胸膛，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今晚，她把自己給了身旁的男人，她似乎已然真真正正的，成為了潘安桐的女人，

第二日，希莞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天光照亮了屋子裡的一切，包括面朝着她的潘安桐。沉浸在睡顔中的他，沒有了平常的不羁，眉眼裡的野性，也全都消失殆盡。

“潘安桐……”希莞輕聲喚他，伸手去描摹他的五官，當希莞終于勾勒完他的所有，手指最終停留在他的下巴，希莞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對于她來說，決定答應同眼前的人度過一生，似乎還仍然是個不太真切的夢，想當初，她曾深深的厭惡過眼前的人，想當初，他們還曾經像仇人一樣，互相欺負與折磨，想當初，他們曾經分别了三年之久，可如今，她卻在他的懷裡，成為了他的女人。世事滄桑變化，沒人說得清過去與未來，也沒有人，能猜得透。

至于她跟潘安桐的未來，于年僅二十歲的兩個人來說，也遙遠的像個夢，也依然猜不到以後。

希莞發愣的功夫，手忽然就被潘安桐給捉住了，入目是希莞吃驚的神色。

不看還好，可一同他對視，昨晚的一切，全都那樣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提醒着她，她們兩個，已再也回不到昨日及之前，似白紙一張的時候。

希莞埋進被子裡，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可被子很快被潘安桐扯下，連下巴也被他擡起來，早上剛醒，他就給了她一個吻，“害羞什麼？”

希莞眼神亂瞟，可就是不去看他，“我沒有。”

潘安桐也不去揭穿她，隻是笑看着她紅了耳朵的害羞樣，似乎怎麼也看不夠。

“我要起了。”

潘安桐不讓，攬住她埋在自己的胸膛，“'再陪我躺會兒。”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發，許久希莞才從他懷裡擡頭，看到他輪廓分明的下颌線，“今天還要聚會，你不去了？”

“有你陪我睡覺，不想去。”

“此時此刻，我總算理解了一句詩。”

“什麼詩？”

“從此君王不早朝。”

希莞狠狠地打了他胸口一拳。

“嘶……”

“疼死我了。”

“活該。”

“我又沒說錯，難道不是嗎？”

希莞起床，沒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