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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後,幾人尋妖便有了新的尋路,雪蠶雖仍被蒙在鼓裡,但已經自我消化了,不去自尋沒趣,拉着也突然被大人撇在一旁少年一道玩鬧。
一日,在衆人用餐之時突然李管家來敲門說是有客人來訪,幾人出門驚訝發現,居然是許久不見的雲川。
雲川此時沒了以往小大人一樣的神情,整張臉滿是淚,她看到雪蠶裡面撲上去抱着她的大腿忍不住哭出聲。
“姐,姐姐!我的娘親不見了!”
“怎麼,怎麼回事!?”雪蠶聽到這一件大事慌得不得了,那女子分明雙腿不能走動,怎會消失?
“你冷靜下,慢慢和姐姐說說。”她撫着雲川的背脊,哄着她說出事情原委。
随後就聽女孩哭哭啼啼說着,前幾日她從外邊回來,看到自己的母親獨自一人坐在庭院裡曬太陽,吓得她趕忙上前要把母親抱回去,卻被從屋裡出來的三姐制止了。
三姐紅着臉很激動地說母親今日突然自己下了床,用着自己的雙腿走出來的。
并且……
雲川那時還保持着抱着母親的姿勢,聽得心裡噗噗直跳,突然感受到了頭上落下重量,擡頭就見自己的母親在撫摸自己的腦袋,用那雙白目溫柔地看着自己,嘴裡還清晰地說了句:“辛苦了。”
簡而言之,一個失智失明又喪失行動能力的人,在一瞬間奇迹地站了起來還恢複了神智!
但家裡幾個小孩還沒開心幾天,母親就消失了。
雪蠶聽着揪心,趕忙問道她母親消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旁邊有沒有人?
雲川聽言擡起哭花的臉,半晌後才呆呆說了一句:
“我的爹爹……回來了。”
此言一出,其中含義不必多言。慕聲猛的出了一口氣,問她父親現在在哪?柳拂衣則較為冷靜,說先幫她去報官。
聽到報官,雲川立馬吓得搖頭說不行。她這般抗拒自然是有原因的,在場幾人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自己來幫女孩先找着母親。
宅裡下人帶女孩先去休息,順便去了她家中把剩下的孩子們都一同接了過來。
這次去仍是走的小路,村裡很安靜,經過上次的事件附近的大家還心有餘悸,但是女孩家卻像是不知道發生過這場災難般,一同往日。
幾人進了屋子,雖然已經知道情況但看到屋内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明白了為何女孩先說不要報官。
安頓好孩子們後,七人一同來到鎮上,跟着雲川的話尋到了街上唯一一家賭坊。
賭坊建了三樓,紅杉木做的門透着貴氣,可不做镂空裝飾就顯得有些沉悶了。入口開的很大從外面看着建築也建的闊氣,但進到裡面卻感到十分壓抑狹小,讓人喘不上氣。
煙酒味彌漫,屋子上空煙霧彌漫,柳拂衣占了身高的虧,嗆得眼睛通紅。慕瑤用帕子捂着口鼻,眼裡掃過室内由人組成的一個個小圈子,眼裡流出被煙味、酒味以及汗味激出的生理性淚水。
雪蠶和少年兩個小輩被圍在中間保護着,接待的人見幾人衣裝不凡定是有錢财之人趕忙上前,但看清幾人周身氣度後立馬失去了興緻。
“幹嘛?沒事趕快走,妨礙我們做生意。”
慕聲臉色一沉,向前走了幾步,卻被柳拂衣攔了下來,“我要找你們這裡管事的。”
他語氣嚴肅滿是不可拒絕,接待人被他的氣勢壓着有些膽怯,想了想還是選擇乖乖帶路。
等見到那滿臉油光的老闆後,柳拂衣開門見山要找一個姓“雲”的。
這裡姓雲的不多,聽言那姓陳的管事立馬知道了是誰,但他臉上不表,上下打量了下幾人,看出都是身懷絕技,他也是個懂情況的,賣了個笑臉說稍等,轉身往一個地方走去。
片刻,他仍是一臉笑意,稍帶些抱歉地說道:“真是不巧,人現在正在興頭上,怕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要是幾人有什麼事情,等之後再說吧。”
聞言幾個人沒有說話,十分有默契地主動往那剛剛老闆走的地方去。
見狀老闆要攔,但七個人自帶有着壓力,旁邊已經夥計聽命要上了趕人了,但老闆還是要做生意的,隻好半求着讓幾位注意點。
賭場裡沒有小隔間,也許是因為怕裡面烏泱泱擠着的人被自己産生的煙酒氣熏暈,隻有幾個稱不上牆的挂布隔着幾桌人。
幾人找人并不費功夫,剛落布就聽到一個人十分張揚笑着叫着。幾人擠進圍觀群衆裡,聽一旁在說:“雲兄,好手氣!看來你這次要赢大了啊。”就明了眼前這個渾身贅肉,頭頂束發歪七扭八正滿臉紅光甩着手裡骰子的就是雲川的父親。